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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饭也不吃了。拧着小脚就去了西屋。可无论怎么问,大姐就是一个劲儿的掉泪,什么也不说。奶奶没法子了,让程灵慧去灶房叫母亲。母亲来了,一样什么也问不出。这时,二姐怯怯的开口了:“俺知道大姐为啥哭。”
“为啥?”
二姐偷眼看了大姐一眼,低着头道:“前街四妮子说,姐夫家可有钱了。一般闺女嫁不上。姐夫的大嫂是地主老财的闺女,嫁妆装了三大车。二嫂是四妮子三姨的二大姑子的闺女。为了她出嫁,娘家卖了一群羊,两头牛,才凑齐了三车嫁妆。就这样也比不上她大伯媳妇,在婆家说不起话。大姐听了这话,就不高兴了。”
奶奶听了松了一口气,安慰大姐:“俺当是啥事?咱家虽说不富裕,可你这亲事是头榜头水第一桩大事。还能亏待了你?”
大姐哭道:“奶,你也不用唬我。咱家啥条件俺还不清楚。去哪儿凑那三车嫁妆?就算凑上了,还能比地主老财家的东西好。你就让俺哭会儿吧。反正到了人家也是受气。”
奶奶被说住了。坐在一边儿叹气。程灵慧看大姐惹奶奶不高兴了,立刻不依了,叫道:“不就是个嫁妆。没嫁妆你还不嫁了?”
大姐气坏了,奶奶在旁边却不敢骂她。跺脚道:“奶,你管不管你家三慧子了?”
程灵慧就是奶奶的眼珠子,命根子,不管她干啥奶奶都觉得对。当下唬着脸道:“我觉得三慧说得对着呢。”
大姐气的大哭:“你们就偏向她吧,把俺挤兑死算了。”
程灵慧不甘示弱叫道:“谁叫你让奶奶不高兴?愿意死你就死去,吓唬谁呀?”
奶奶拉住她,急忙道:“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按着她的脑袋道:“快向老天爷磕头,说刚才的话是说着玩儿的。让老天爷别当真。”程灵慧梗着脖子就不跪。
大姐哭道:“你们看看三慧子有多毒吧。俺可是你亲姐,你大年下的咒俺死。俺死了老常家来接人,你替俺上花轿啊?”
奶奶呵斥道:“越说越不像话了。这么大个闺女啦,跟个****孩子置气。不嫌害臊?”
大姐仍是哭。奶奶就把气撒到了母亲头上。唬着脸狠狠盯了母亲一眼:“看看你教养的好闺女。”母亲瑟缩了一下不敢接话。
奶奶拉起程灵慧道:“还是俺三慧好。跟奶奶走,咱不理她们。”程灵慧跟着奶奶临出门还对大姐吐舌头翻白眼,气得大姐又是一阵大哭。
出了西屋,奶奶让她自己去玩。正好隔壁五婶子的小儿子来叫她去搓炮筒子。程灵慧就去了。也不知道关于大姐嫁妆的事,家里大人是怎么商量的。反正父亲说他过了年去沧州一趟。
这时程灵慧才知道,父亲当年就是在定边候苏固的手下当兵。只不过定边候那么大的人物不认识父亲这个大头兵,但父亲是认识定边候的。
被大雪困在十里铺的时候,父亲已经见过定边候了。孙家店房的房客被关在屋子里却吃少喝,也是父亲告诉定边候的。这才有了后来的每日一碗稀粥,以及定边候拨了草料给大伙儿喂牲口的事。
当时,定边候请父亲跟随他到沧州去。父亲念及家中的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这才没有答应。如今,为了给大姐凑嫁妆。【愛↑去△小↓說△網父亲决定去沧州一趟,看能不能托侯爷的福找个差事做。毕竟,定边候仓促而来,府里总有要修缮的活计。
只是,父亲这一走。春播就全靠在爷爷身上了。
程灵慧很想跟父亲一起去。对于年幼的她,外面的世界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可父亲无论如何不同意带她。于是,这个春节是程灵慧过得最不开心的一个春节。小伙伴儿们来叫她去看斗老杆,她都提不起兴趣。
过了正月十六,父亲一大早就动身了。程灵慧缩在被窝里使志气。谁叫她,她都不起来。等父亲走了半天了,她又爬起来。一直追出村口好几里地。站在金马岭的半坡上,看着父亲独自背着行礼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父亲的影子了,这才哭着回来。
她一个人生了三天气,早上起来就在院子里射箭。谁跟她说话她都不理。隔壁五婶子的小儿子叫她去‘背锅’,她这才开心起来。
程家庄方圆百里,矿产丰富。有碗石,有铁矿,有石英砂,还有煤。但是木材稀缺。四里八乡的青壮大多在耕种之余以拉脚(搞运输)为业。把当地的矿产运出去,再从别的地方运木材回来。
小孩子做不了拉脚的营生。大点儿的孩子就去挑煤。把煤从煤窑挑到转水城外的煤站。也有赶牲口拉的。小点儿的孩子就去铁匠营背锅。
因为铁匠营附近有好铁矿,冶炼的出上好生铁。那里几乎家家户户以打铁为生。铁匠营的铁器在沙溪县是有了名的好。但是,如果走大路往转水城或者沙溪县需要绕很远的路程。骡马脚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所以,铁匠营的日用铁器一向是靠人力背着翻山越岭送到外面。背这些铁器的主力军就是周边的半大孩子们。所有铁器中,锅的力钱最多。因为生铁锅相比锄头、镰头儿之类的要重,而且锅是圆的。捆绑需要技巧,也不好背。
去背锅的孩子也不能太小,都是十一二岁左右。因为来回要走五十多里山路。太小的孩子走不动。一上十三四,十四五又都去挑煤了。
往年程灵慧闹着要去背锅。家里是无论如何不准的。一则她太小,二则一个姑娘家,家里不放心。今年,也许是奶奶实在看不下去她在家里生闷气,竟然答应了。
程灵慧天不亮就和几个小伙伴儿出发了。翻过两座山到了铁匠营的时候天已经快晌午了。背锅都是大孩子带小孩子。那些大些的孩子往年来过,和那些铁匠铺都熟的很。
孩子们各自挑了合适大小的锅。用自带的绳子捆好。背在背上不敢耽搁就往回赶。
程灵慧第一次来,最有劲头。一口气爬到山顶上,回头看小伙伴儿都还在半山腰上晃呢。从怀里拿出母亲给带的咸鸡蛋和白面馍馍。也不管山风冷冽,吃得津津有味。她吃完了,大伙儿才爬上来。围在一起休息了片刻。各自吃些自带的东西,接着上路。等到了转水城已经是傍晚。
大些的孩子领着他们去杂货行交了锅,领了力钱。大家各自拿出一两钱买点儿麦芽糖之类的,打打闹闹回家去。
程灵慧第一次赚到钱,高兴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回到家坐在炕上数了又数,让奶奶给找了跟红绳穿上,挂在脖子上这才睡去。第二天,背锅的劲头更大。
她虽然过了年只有十岁,可比同龄的孩子有力气的多。手脚也灵活。第二趟就不满足背小锅。铁锅里,最小的是八号锅,俗称‘驮八锅’。其次是‘驮五锅’。以此类推,最大的是‘驮二锅’。至于那种特大号的铁锅就不是人能背动的了。
驮二锅的口径大概相当于现在的八九十公分,就是俗称的半大锅。背在一个十来岁小孩的背上,锅沿儿能到小腿肚子上。因为不好背,给的力钱也多。程灵慧第二次挑的就是这样的锅。
锅太大,重量还是其次,关键走路不方便。程灵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山顶上,小伙伴儿已经等了她好一会儿了。怕天黑赶不回去。也没敢歇一下。接着往回走。
不管咋说,终于是让她把那么大一个锅给背到了杂货铺。当时就累瘫了,光想躺倒在杂货铺台阶上。杂货铺掌柜的还给她倒了碗水喝。额外多给了她两个铜板。
程灵慧拖拖拉拉跟着小伙伴儿回了家,也没力气数铜板了。倒炕上就睡了。奶奶看着她磨得红肿的肩膀,悄悄抹了一夜泪。但在程灵慧坚持还要去的时候,还是没说什么。
第三次,程灵慧学聪明了。选了个不大不小的,顺利背到杂货行。
从正月十九背到二月二,程灵慧赚了一百二三十个铜板。这对于庄户人家的小孩子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别的孩子都是留几,其余的给了家里大人。程灵慧全部给了奶奶。她觉得自己少花一,父亲就能轻松一点儿。
过了二月二姑苏院就开学了。背锅的伙伴儿就少了。本来人少了,杂货行给的力钱会相对多一点儿。可程灵慧惦记着上学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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