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从慕紫菀口中说出这话,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永远都是如此简单。听到大楚公主嫁到大燕,最先想到的是她可怜,她离开了家。
慕羽涅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可不会心疼这位大楚公主,她本就是一枚棋子,大楚布下她这步棋,还不知她这枚棋子能发挥出什么作用呢?
“紫菀,每个人都有她的责任和使命,众生皆苦,谁又不可怜呢?”
慕紫菀懵懵懂懂的看着他,七岁的她还不知这话是何意。“那紫菀的责任和使命是什么呢?”
慕羽涅淡淡一笑,说道:“我们紫菀还小呢?等你长大后,你就知道你的责任和使命是什么了。”
“那紫菀要快快长大。”
“好!”
慕羽涅和慕宏仁虽然十分宠爱慕紫菀,可在家国大义,还有他们的野心面前,慕紫菀也不过是他们的一枚棋子。
一统天下的夙愿,这是他们父子永远都不可能放下的。
“皇兄,你没有见过大楚公主,可你要娶她,你们会像父皇母后一样恩爱吗?”
慕羽涅的东宫,也有几位妾室,对男女之事早就了如指掌。她的太子妃,只能是这位大楚公主。以前的他认为,他的太子妃肯定会是朝中某位重臣之女,由父皇挑选,之后下旨赐婚。
娶大楚公主,这是他意料之外的事。夫妻间的相敬如宾,或许不会在他们之间出现。娶她不过是为了大燕的利益,不过是权宜之计。
“你小小年纪,问这个做什么?”
“父皇总是提起母后,父皇说他与母后十分恩爱,父皇会一直爱着母后,因为他们是夫妻。那皇兄将来娶了大楚公主,你们就是夫妻啊!夫妻不就该像父皇母后一样恩爱吗?”
慕羽涅望着她那懵懂的眼神,她还小,很多事情都不会明白,更不会明白,他与大楚公主的这场姻缘,也不过是一场利益罢了。又怎么会有真心真情呢?
“紫菀说得对,可是这个世上并不是所有的夫妻,都像父皇母后那般恩爱。”
“为什么?”七岁的慕紫菀,并不理解,因为她并不知人心的险恶。即便是她的父皇和皇兄,这个世上最疼爱她的人,她最亲近的人。
他们的母后是因何崩逝,慕羽涅心知肚明,自己的父皇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父皇母后之间的恩爱,也不过是父皇虚构出来的假象,以此来欺骗自己,欺骗世人,彰显他的痴情。
若真的痴情,与母后情深似海,这宫里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妃嫔和孩子了。
“等你长大后,你就明白了。皇兄陪你用膳好不好?”
“好!”
慕羽涅留在长乐宫,陪她用了晚膳,又哄她入睡,这才离开长乐宫,回了东宫。
上京紫宸殿
楚栀柔煲了汤,亲自端来紫宸殿。
楚君迁正坐在龙椅上,看着奏折,虽只有十三岁,但他也在努力学着如何做好皇帝。
楚栀柔心疼他,自己不久后便要去往玉京,这一走或许此生都不会再回上京,这一别或许便是永别。
楚君迁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抬眼望去,“皇姐。”
楚栀柔脸上挂着温柔的笑,缓缓向他走去,“皇姐煲了汤,你最爱喝的鸡汤,喝一碗再看折子吧!”
“多谢皇姐。”
楚君迁放下手中的奏折,楚栀柔亲自盛了一碗递给他。
楚君迁接过,一口一口的喝下,楚栀柔就站在一侧,静静的看着他。父皇母后接连崩逝,他们如今能依靠的只有彼此。
“答应皇姐,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坐稳这把龙椅。”
楚君迁没有抬头,他怕看到皇姐的眼泪落下,只是点点头,自顾自的喝下汤。“皇姐放心,我一定会守好父皇留给我的江山。”
楚栀柔强忍着泪水,微微仰头,不想让眼泪落下。自己这一走,他一个人该如何撑下去,她不敢去想。
“朝中有舅舅在,皇姐可以放心把你交给他。”
镇国大将军是他们的亲舅舅,如今手握大楚重兵,也是楚君迁今后能够倚仗的重臣。这次他亲自送楚栀柔和亲,将朝中之事暂时交给镇国大将军,倒也可放心。镇国大将军的忠心,他们从未怀疑过。
楚君迁虽是先皇嫡子,可却并非长子,在先皇的一众皇子中,他排行第二。先皇的长子襄王已十五岁,朝中也有不少拥立他之人。
难保这次楚君迁离京,襄王不会有大动作。这次他的目的,也不只是送楚栀柔出嫁,更是为了清除内患。
如今的大楚,外忧内患,攘外必先安内,必须先除去这心腹大患。他的皇位,他绝不会让任何人动摇,即便是他的亲哥哥。
十三岁的楚君迁,早就褪去了孩童的稚气,虽然初登皇位,但其彰显的少年老成,王者之气,令人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