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是个急脾气,一点就着。“哼!我们在这儿费什么心思呢?陛下的皇后还在大燕的皇宫里呢?人家可是大燕的嫡公主,等这位嫡公主嫁过来,这后宫哪儿还有我们的地位。”
“姐姐也知道呢?琼羽公主乃是我大楚未来的皇后,也是真正的后宫之主,贤妃姐姐还在这儿惦记什么呢?”
两人越说越远,崔贵妃厉声呵斥,“都闭嘴,身为陛下的妃嫔,当着宫人们的面吵吵闹闹,与市井泼妇有何区别?”
“贵妃娘娘,您就别做什么老好人了。还没听出卢昭仪的意思吗?后宫之主是远在大燕的琼羽公主,可不是您这位贵妃娘娘。即便您是陛下的表妹,最得陛下恩宠,可也不过是暂时的后宫之主。等琼羽公主到了年纪,嫁过来,人家就是皇后,是真正的后宫之主。”贤妃自幼被父兄娇惯坏了,入宫后也不懂得分寸。楚君迁不常入后宫,对后宫之事,也不怎么过问,全由崔贵妃处置。贤妃仗着父亲骠骑将军战功赫赫,在军中的威望,丝毫不逊于镇国大将军,也愈发的无法无天,不将她放在眼里。
卢昭仪没这个意思,听到她污蔑自己,气不过回怼道:“本宫没这个意思,你别血口喷人。”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
“都给本宫闭嘴。”崔贵妃一声怒吼,吓得林修容林充媛愣在原地。
崔贵妃将孩子抱给产婆,随后呵斥二人,“越发的没规矩了,回宫给本宫抄女则十遍,闭门思过。”
贤妃一脸傲娇,大摇大摆的离开了锦华宫。
卢昭仪一向温顺,今日罕见的动了怒,崔贵妃安慰道:“你也是,跟她计较什么?”
“贵妃娘娘,她这些日子越来越不将您放在眼里,您也真是能忍的。”
崔贵妃也是一脸无奈,她的父亲骠骑将军,深得楚君迁器重。因此即便贤妃再无理取闹,崔贵妃也只能忍着。
“骠骑将军深得陛下重用,本宫又能说什么呢?再者说了,人家说的也不错,本宫毕竟不是真正的后宫之主。”
“娘娘切不可这样说,陛下待您的情谊,这宫里谁人不知?那位琼羽公主才十二岁,等她嫁过来,还有四年呢?”
崔贵妃一想到琼羽公主,心里就堵得慌。她是被父亲当作皇后来培养的,若是没有琼羽公主,皇后之位非她莫属。
可是谁让人家是大燕公主呢?出身高贵,一国公主,嫁过来便是皇后。
楚君迁待她的确不错,但说起这情谊,也不见得有多深。
高展连忙去紫宸殿给楚君迁报喜,“陛下,苏昭容生了位公主,恭喜陛下。”
楚君迁一脸从容,看不出有多高兴,敷衍道:“朕知道了,你去房挑选个金锁,还有几件首饰,送去锦华宫。再依照规矩,例行赏赐吧!”
“诺!奴才遵旨。”
“退下吧!”
大燕皇宫
五年过去了,慕紫菀也出落的亭亭玉立。这日慕紫菀带着奕彬去御花园放风筝,春日到来,万物复苏,最适合放风筝了。
慕紫菀一双稚气的眼睛,青丝如瀑布,红唇如樱桃,眉如柳叶,粉面桃腮。一身蓝色散花水雾百褶裙,肌若凝脂,气若幽兰,一双如玉般的手,正拽着风筝线。
慕奕彬站在一侧,双手伸向慕紫菀,“姑姑,让奕彬放,让奕彬放。”
五岁的慕奕彬,孩童般的稚嫩,天真可爱,慕紫菀最喜欢带他玩。
“好!姑姑给奕彬。”
慕紫菀蹲下身子,将风筝线交到慕奕彬手中,手把手的教他放风筝。
楚栀柔和绪昭媛就坐在一旁,蓝樱和慕荷奉上了茶点。
楚栀柔与五年前相比,没有任何变化,她还是那么美,容颜不曾改变。五年的时间,宫里接连出生了几位皇子公主。
慕羽涅现在已有三子一女,郑昭容已怀孕三个月,宫里又要多一位小主子了。
可慕羽涅的这些孩子,无一人是楚栀柔所生。自慕宏仁驾崩后,楚栀柔的药也停了,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曾有喜。或许是避子汤留下的后遗症,她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楚栀柔也不在意这些,若真的生下与慕羽涅的孩子,她怕那一天到来之际,这天下就没有他们母子的容身之地了。
可慕羽涅却并不这样想,这些年一直在让太医为楚栀柔调养身子。
楚栀柔这些年过的并不好,整个皇宫,也就慕紫菀和绪昭媛时常来陪她说说话。慕奕彬一直养在她宫里,慕奕彬也将她当作母亲一般。她现在时不时逗逗慕奕彬,陪他玩闹,以此来打发时间,这样的日子她已经很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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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栀柔看到不远处,慕紫菀与慕奕彬两人正开心的放着风筝,那风筝飞的老高。很多时候,楚栀柔都想像这风筝一样,可以自由自在的翱翔天空。若是再有一个人,能将这风筝线剪短,那样便可实现真正的自由。
“有时候本宫真觉得自己活的还不如这风筝呢?起码风筝还能有短暂的自由时光,不像本宫,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会失去自由。”
绪昭媛一直都羡慕她高贵的出身,可这么多年也明白她有多艰难。身处异国他乡,这里的人总是明里暗里嘲讽她敌国公主的身份。虽贵为大燕皇后,可在这宫里,又有多少人是真心实意的将她当作皇后?整个大燕,又有多少人呢?
大楚公主的身份,一辈子将她困住,将她困在这宫里,也着实可怜。
楚栀柔继续喃喃道:“我若是能化作那风筝,随风而去,飞出这座皇宫,那该有多好?”
“皇后娘娘在说什么?臣妾没有听清。”
楚栀柔对她微微一笑,“没什么?只不过是想家了。”
“臣妾也想家。”
“你家在哪儿?”
绪昭媛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自嘲道:“臣妾哪还有什么家?臣妾是逃难来的玉京,家人都饿死了,为了活命,也是运气好入了宫,做了宫女,机缘巧合下有幸得了宠,成了陛下的侍妾。”
楚栀柔从不知她命如此苦,与她相比,自己这点儿苦又算得了什么呢?这世上可怜人多了去了,自己相较于大多数人,已经是命好的了。她该知足,该满足。
“与你相比,本宫真是太幸运了,出身幸运,嫁人也幸运。”
“皇后娘娘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