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迁实在忍无可忍,用力一拍桌子,“都给朕闭嘴。”
紫宸殿内顿时鸦雀无声,楚君迁气的脸都颤抖着,“为了个区区赈灾人选,诸位爱卿倒是如此用心,当着朕的面吵的不可开交,吹胡子瞪眼,你们眼里还有朕吗?”
“陛下恕罪,臣等知错。”
“赈灾一事,朕自有打算,都给朕滚,看见你们就心烦。”
“不知陛下选中的是何许人也?”丞相壮着胆子问道。
楚君迁狠狠瞪着他,质问道:“难不成朕要做什么,还需丞相同意才是?那这把龙椅,朕让给丞相坐好了。”
吓得丞相连忙跪下求饶,“臣不敢,陛下息怒。”
“滚!”
“诺!”
众人连忙溜之大吉,只剩下镇国大将军一人。
镇国大将军看上去苍老了不少,头上都多了些许白发,这些年他为了大楚操碎了心。
楚君迁见他还不走,便问道:“舅舅还有何要事?”
镇国大将军得知楚君迁已许久不踏足后宫,就连苏昭容生产,楚君迁都不曾去过后宫。苏昭容生下了楚君迁的第一个孩子,也幸好只是个公主。楚君迁的长子,必须是她的女儿崔贵妃所生,未来的太子之位,也必须是自己的外孙。
“陛下近日都不曾踏足后宫。”
“怎么?舅舅也管起朕的家事了?”
镇国大将军丝毫不惧,说道:“陛下可没有家事一说,只要事关陛下,那都是国事。为皇室开枝散叶,也是陛下应尽的责任。”
“陛下的皇长子,必须是贵妃所出,必须是臣的外孙。”
“舅舅,你是在威胁朕吗?”楚君迁的眼神冷的瘆人,可镇国大将军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场面没见过。
“臣不敢。”嘴上说着不敢,可实则就是在威胁。
楚君迁却突然哈哈大笑,这让镇国大将军一脸懵,“陛下笑什么?”
“朕笑舅舅太天真了,你自己的女儿肚子不争气,朕有何办法?舅舅扪心自问,这几年,朕最宠的人是谁,侍寝次数最多的又是谁?嫣云自己怀不上,苏昭容怀上了,难不成还要来怪朕?”
“怎么?她生不出儿子,难不成还要其她人不生了,若真要这样,朕还怎么为皇室开枝散叶?舅舅与其在这儿威胁朕,还不如去劝劝你的宝贝女儿,谁让她自己不争气呢?”
楚君迁这番冷嘲热讽,直接让镇国大将军无地自容。是啊!自己女儿得的恩宠最多,苏昭容能怀上,她却怀不上,这怎么能怨得了楚君迁?
“臣只是提醒陛下,不要忘记当年的承诺。太子之位必须是臣的外孙,这也是昭仁皇后的遗愿。”
楚君迁听到他将母后搬出来,以此来威胁他,心中怒火中烧,他最恨别人威胁。“舅舅,您还是先让您的女儿怀上朕的子嗣再说吧!不然即便是朕有心立您的外孙为太子,到时您的外孙生不出来,朕难道还要一直等着他出生不成?”
这话让镇国大将军无地自容,楚君迁越来越不受控,早已脱离他的控制。“嫣云是真心爱慕陛下的,难道陛下对她就没有半分真情吗?”
楚君迁听到这话,冷笑道:“真情?那是什么东西?帝王何来的真情?父皇对母后有真情吗?若真的有,那朕还会有那么多兄弟?”
“帝王无情,又何来的真情?嫣云对朕是真心的,你对朕忠心耿耿,朕要怎么相信你们呢?人人都说对朕忠心不二,可人人都不会将自己的心掏出来证明给朕看。”
帝王生性多疑,这是天性,也是站在高处的必然。帝王高高在上,君临天下,俯瞰众生。人人都献媚,人人都奉承,可这些人当中又有谁是真心真意,谁是虚情假意?看得多了,谁又能真的分辨出呢?
“陛下为何不相信?嫣云自幼爱慕陛下,难道陛下真的看不到她的真心?臣为了陛下,为了大楚,鞠躬尽瘁,在所不惜,难道陛下也要怀疑臣的忠心?”
楚君迁从前不会怀疑,可坐上了这个位子,不得不开始怀疑。“嫣云是否真心,舅舅是否忠心,你们心知肚明。”
“陛下!”
“够了,舅舅跪安吧!”
镇国大将军望着如此陌生的楚君迁,这一刻他们犹如陌生人。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了。
“臣告退。”
镇国大将军走后,楚君迁终于可以歇一会儿,喘口气了。
不久后,高展端着汤走了进来,“陛下,贵妃娘娘送来的鸽子汤,陛下要不要尝尝?”
正在闭目养神的楚君迁,听到高展的话睁开双眸,说道:“高展,你觉得崔贵妃如何?”
“贵妃娘娘待陛下真心,对宫人也好,总是和和气气的,将后宫管理的井井有条,皇宫上下谁人不夸?”
别人口中的崔贵妃自然是好的,可楚君迁对她终究是没什么情谊。这宫里的女人,楚君迁觉得无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