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青时扬起满是血渍的脸,笑得仿佛打赢一场鏖战了十年的胜仗。
“周志,送我上路!”
周志策马而来,接过十万众。他发了疯的大喊,在喊声中一枪穿过了荀青时的身体,而后便如孩童般哭着跪在地上。
“把我放到城墙上吧,我想留个全尸。”荀青时全身动弹不得,只有意识还在、痛感还在,她才知道那句“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是什么滋味,很痛。
荀青时高悬于城墙之上,向下看着正在吸食她鲜血的人们,恍惚间人鬼莫辨。
三天之后,荀母带着穿戴整齐的昌黎军出现在了城门外,“昌黎军。”
“有!”
“接小姐回家。”
“是!”
三天之期已满,十万众没有松动,荀青时却掉了下来。
周志一跃而上,接住了奄奄一息的荀青时。此时有个不开眼的男人拿个罐子跑了过来,企图想最后再收集一罐血。
荀母的眼里充满了狠戾地说:“滚。”再看向她的心头宝时,眼神又温柔得能掐出水来,“我的乖孩子,娘接你回家。”
“娘,好疼啊。”
“乖,不疼了,马上就不疼了。”荀母一遍一遍的安抚着荀青时的后背。
在母亲的爱抚下,慢慢的,慢慢的,真的就不疼了。
荀青时看这人间的最后一眼是:万民叩谢神明。
一切楼宇化成了虚影,一切人化作了碎片,只有情绪留在了心底。
故城梦醒。
陈涉身为黄粱道都不曾给人如此噩梦,何况这又是真实的经历,只觉得那背后之人不过凶残还手眼通天。
玄淅做为第二次经历的人,难受之感更甚。
“出去。”
玄淅没有反驳,和着陈涉轻步出去了。
云慕看着榻上静静躺着的荀青时,她安稳的就像是在做一个香甜的梦。
经过一梦,云慕读懂了心底的情愫,它不是同情,不是新奇,而是愤怒、是心疼,是爱恋。他只想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她,轻声地和她说“不疼了。”
门外的两个人,等到了出来的云慕,陈涉以为自己的死期终是到了,却怎么也没想到云慕竟然要保他活下来。
“我会送你离开,但是你要修习培灵之术,待他日帮那些残灵重入轮回,算是赎罪。”陈涉知道这件事云慕定是要管了,连忙叩谢。
“该怎么做,你就不用我说了吧?”
玄淅扬起了嘴角,“他跑不掉。”他看了眼荀青时的方向,带着一丝挑衅地说:“我不会放手。”
“奉陪。”
一场没有火花的战争,在两人中展开,气氛那叫一个紧张。
骤然,玄淅开口道:“但是咱先说好了,不带打人的啊,我打不过你。”
陈涉:他们堂堂的鬼王怎么跟个小孩似的。
云慕“温柔”地送玄淅到了千里之外,而后拿出了一截树枝,幻化出了一个“陈涉”。
“把你的穿的、用的都给他。”
陈涉乖乖照办,整理好另一个“陈涉”后,他也被送走了。
刚送走云慕就收到了一封音信,里面咆哮道:“云慕我真谢谢你,给我送来个穿着大裤衩子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