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秀与玲儿是陪小姐一块儿来的会客厅,却被几个熟络的霍家随从拉住,问东问西的,便没进得厅中去。
没聊上几句便听到厅中的话锋有点紧,心下烦着,于是皱眉加踱步的,燥动不安。
忽见衣袍整洁的小德子,备茶从耳房过来,灵秀急忙将他拦住道:“花脸猫!里面风头不对,你还送茶进去,不都给他们摔了呀,再等等!”这外号儿就是灵秀初见小德子时给起的。
美女姐姐的错爱,小德子也是乐得听之任之了。
小德子家是开饭庄的,类似这种对峙状况见多了,也就变成了个透亮的心性,他立马停下脚,眼珠子一转,便将从未摆出来过的精制茶具,塞给了玲儿道:“我去去就来!”说着间转身便匆匆的走了。
“唉!你干嘛去?快点儿!”玲儿势大声小的追喊了一句。
此刻厅中气份陡然一窒,香儿看不见,当爹的霍达白指了一回。
香儿等了半天未听到下话,便摸拽到启辰的衣袖问道:“我爹又带了谁过来?”
启辰仍然静若止水,只是侧头开口间,才显了一丝淡淡的波澜。
“没什么人,只是一个坛子而已!”
一个破坛子!香儿顿时怒起心头,大眼圆睁,看似就要暴走。
“唉呀!来晚了!来晚了!”忽然一声洪亮如钟的话语,嘻哈似的从厅外传来。
再次扰乱了厅中的针锋势头。
略带酒意的声音都听惯了,不用猜就知是谁的。
三爷向天星老道许了空手大价的承诺,索到了那坛珍藏的灵酒,赏了几个小道士一口后,便一直与天星老道喝到半夜,一滴不剩,都造光了才算完。
当然是各喝各的,老道才不傻,同喝灵酒是会留下话柄的。
整坛酒下肚,三爷不醉上一夜才怪。
若不是小德子刚去摄鼻子断气除鼾,加捶打,他可醒不过来,一觉到傍晚那是正常的。
那酒虽甜如泉,香如果,但可比高阁的还浓烈爽快呢,于是就成了睡罗汉。
三爷早知有今天,其实不出乱子,不叫他,他才懒得过来掺和。
三爷半裂怀,大跨步就进了厅内,眼一扫,嘿笑中便大马金刀的挤在了那官服官帽的身边,坐了下来。
一侧头道:“老钱!哦!钱推事也来了,够意思!”三爷说着还竖了个大母指给他。
霍达一紧鼻子,瞪了老三一眼,这场面又不好多说什么额外话,便假咳了两声做做提示。
三爷一正脸又道:“老钱,你猜我昨晚喝的什么酒?”
老钱一怔大胖脸,颤了一颤,没好用话接茬,只是用眼色象征性的询问。
“老三!”霍达有些按耐不下去了,呵了他一声嗓。
三爷就当没听见,稍带着酒意,哈了囗气过去嘻道:“灵酒!哈哈!整整一坛,你看,不但爽的上天入地,腾云架雾,醒来还浑身舒爽,我想我又延寿了十年有余,比那百年的人参强太多了!”三爷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
“真的假的!”钱胖子兴起凑脸挤眼追问。
“当然真的,倾家荡产去换都值了!”
钱胖子立马缩回去直摇头,如似拨浪鼓道:“不换!”
“想换?没了!哈哈!”
这一席话下来,在场的,没几个人太信,但那大巫师竟然是死人脸一抽道:“可惜了!”
除了启辰本人,她是最清楚的,那灵酒是须细品长饮的,那才养神续精延年益寿呢,一顿下肚,必会浪费大半有余。
阴阳相冲,她不但酿不成也喝不得,也许这也是可惜之处。
大巫这一不经意的感言,使得厅中的所有人面面相觑,各有所意。
这一瞬间,好似都忘记了先前谈的是什么了。
针锋相对的气份,也被削弱了不少。
天星老道轻笑间,霍达见老三耍完了肉驼子,便正色道:“香儿,你不说,为父也猜得出一二,一问那灵秀便知!”
香儿一扭身,倔皮气又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