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是彻底激怒了辰王,他迅速出手掐住皇帝的脖子,眼睁睁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变通红,再慢慢紫青。
他歪着脸像是仔细打量一番君德,颧骨高突,像一只暴怒的兽,半天才缓缓吐出:“你也别得意太早,我会一件件毁掉你爱的,你怕的,你在乎的,让你像我当初一样一无所有——
你不是最在乎你的宝贝女儿吗?别着急,她已经在下面等着你了!”
退后一步,迈过了皇帝扔过来的玉枕,不紧不慢的用胜利者的姿态俯视他:“风急雪冷,山路湿滑,公主车驾不幸坠崖,这个理由怎么样,嗯?”
他没有放过君德脸上一丝丝的悲痛,复仇的快感让他近乎疯狂,现在在他面前的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不过是一个失去最后筹码的失败者,和他争了一辈子,终于让他一败涂地!
当年明明是他出类拔萃,明明他的母妃最受宠,凭什么最后一无是处的君德会登上皇位,废他去边境,害死他母妃,还把他最爱的女人抢走,君德夺走了他所有最在乎的东西,现在也该让他尝尝滋味了……
不再管扑在地上咳嗽不断的皇帝,辰王整整衣冠,对旁边已经瑟瑟发抖的宫娥和太医说:“陛下病重,任何人不得进来打扰。”
冷然的转身,背后传来恭帝的咆哮,“辰王!你终有一日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吗?那可真是太遥远了。
立在殿外的臣子听着里面皇帝微弱的声音心惊肉跳,这种时候只能眼观鼻,鼻观心。
辰王立在殿门口,俯瞰这三千宫阙,更睥睨这千里江山,至尊,已经唾手可得。
“来人,去凤华宫请皇后和祯王殿下。”
祯王君康只有五岁,皇帝无子,半年前他率领群臣上,逼迫恭帝将墙头草新蔡王君宣的幼子过继给皇后,以备不测,这不,今日这傀儡就用上了。
皇后褚氏本来被软禁在凤华宫的,现在突然闯进来一队人马,请她带着祯王去登极殿,她隐约猜出皇帝快不行了,前朝后妃的下场还历历在目,现在辰王包藏祸心,难道她也逃不过这样的命运。
雪更大了,群臣自动给皇后一行人让出了一条道,盯着他们缓缓走上前来。
辰王看着皇后手里牵着还懵懂无知的小孩,他将成为长宁的幼主,不过这个小皇帝能做多久全凭他说了算,心里并无太多波澜。
“陛下已到弥留之际,命祯王等候在殿外,听候帝令。”
他已经命人去逼皇帝写传位诏了,今日过后,他将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他隐藏在心里多年的渴望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强烈。
呼啸的风灌得人听不见其他的声音,又也许,除了风雪,本来就是极静的。
丞相谢临是第一个不服的,“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陛下为何不召其他人?”
“殿内到底如何,陛下身边的人呢?传位如此重大的事,三公九卿都不在场!怎么能凭你一面之词。”
辰王看也不看吵闹的大臣,要吵就吵吧,过了今日,这里的一切将全部交由他来安排。
年过半百的太傅指着他,嘴角已经发青,“辰王!你这是谋反,陛下怎么会这样传位!”
几个大家族的人跟在后面吵着要面见皇帝,辰王皱起眉头,他忍这些老匹夫,已经太久了。
侧身眼神示意台阶下的君秣武,他一身铠甲全副武装,紧了紧手中的刀,挥手让武将上前来捂住那几个老臣的嘴拖了下去。
“陛下无嫡子,立祯王为新帝,这不是天经地义的,诸位又有什么意见。”
几个王爷心里也不舒服,这辰王怎么回事,明明说好大家一起架空皇帝,他现在立了新皇帝,莫非是想一个人大权独揽。
“陛下命丞相监国,后宫又有皇后娘娘,哪里轮得到你指手画脚,你现在分明就是谋权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