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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消息

“是啊……霁月来到秦国,就是为了为孟府报仇,无意间却打听到二位小姐也在秦国,成了乐姬……霁月后来遇险,被太子所救,便留在秦王宫谋了份差使,不想,此生还能活着见到自家的二位小姐……”

一番话,悲从中来,霁月声泪俱下,就连孟寒心与漓儿也偷偷抹起了眼泪。气氛,转而凝重了起来,也没有人再有心思动那碟肉嫩多汁的雪莲果了。

孟寒心本以为,孟寒月偷了钱袋后过上了好日子,却不想,竟会横死街头,心中的恨意顿时消弭一空,唯余淡淡的哀思与叹惋。但是,细细想来,孟寒月一向的飞扬跋扈,此番的下场,实则也在情理之中。

“孟姑娘!漓儿姐姐!”冷不丁,窗外传来了翎儿银铃般的笑声,孟寒心和漓儿用手绢快速拭去腮上的泪痕,霁月微微点了点头便识趣地离开了。嬴翎进得屋来,但见两位姐姐眼圈红红的,不由吓了一大跳。

“你们……哭了?”嬴翎的声音带着几分的小心翼翼。

“无妨,最近风沙太大,一时迷了眼……”漓儿将声音尽量地克制着,一番话却是在信口胡扯。这阳春三月,春风和煦,又何来的迷眼风沙?但翎儿毕竟也懂事了,知晓二位姐姐许是遇着了什么伤心之事不愿说,既是如此,自己不问便也罢了。

“刚刚翎儿去看了太后,说了些子闲话,太后知道了孟姑娘到来后,便赏下了这枚赤金的簪子,还说过几日要找姑娘去陪着说说话儿。”话还未尽,嬴翎便从怀中将发簪掏了出来,一把塞进了孟寒心的手中。簪子通体金黄,一端铸成鸾鸟展翅的花样,还镶嵌了几枚成色上好的祖母绿宝石,雅致又大方。

“好漂亮!”漓儿不由惊呼道,“心儿姐姐,太后待你真好!”

“是啊,所以姐姐要好好地嫁给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对姐姐那是一往情深呢!”嬴翎甜甜地笑着,语气却略有几分促狭。

“你……唉!”孟寒心轻轻叹了口气,虽是心情忐忑,对未来不禁也产生了几分憧憬。

太子殿下,是真的喜欢自己吗?若是如此,那便嫁了也好,有他的荫蔽,定是可保一生的富贵荣华,对一个飘零流浪的弱女子来说,却也足够。话说,今年七月初一,就是自己这一世的十五岁生辰,在古代也正好该及笄嫁人了。

这样想着,孟寒心的唇角泛出了几丝笑意,随手拾起身边的绣绢小绷子,上面有一朵只绣了一半的雪色玉兰花,一花一叶栩栩如生,颇有几分蜀绣的味道。这绣工,乃是前世跟祖母学的,而祖母曾做过半辈子的蜀中绣娘。此番,她想给太子殿下绣一个荷包贴身揣着。

“孟姑娘,翎儿这里还有一个消息呢!”轻轻拾起一枚雪莲果塞入口中越嚼越香,嬴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番话,口齿略有几分含糊不清。

“消息?”即便是如此,孟寒心还是用耳朵识别了出来。

“是啊,”翎儿努力咽下了最后一口果子,“再过一个月,父王将会大宴群臣,为凯旋而归的岳虎将军接风洗尘,太子哥哥听说后点了名要孟姑娘压轴盛装出场,亮一亮姑娘你的绝世琴音!”

“真的?”漓儿又开心起来了,“那我呢?我是不是也可以和心儿姐姐一道?”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一番语气恳切至极。

“这……还要问问管事处的大人……毕竟,孟姑娘身份特殊,自是特殊一些……”嬴翎答得慢吞吞的,带着几分局促,漓儿自知问得太急不好,只得住口了。

岁月悄悄地流逝着,而孟寒心和漓儿得了淑妃娘娘的特许,留在碧霞宫陪伴公主嬴翎,顺便提点指导着嬴翎的课业和琴艺。

翎儿天资聪颖,学的东西被掌握地又快又牢,而孟寒心是穿越而来,又接受过正统而高质量的未来教育,恨不得把自己平生所学一股脑地全教给公主,却又怕公主年幼不好消化,也怕自己的知识太多引起质疑,只得一点一点慢慢教着,内容丝毫也不敢超出太多的古代知识范围。

只教了几天,翎儿便已可以简单抚琴了,还开开心心地在众嫔妃面前显摆了一番,如愿获得了无数的嘉奖,而淑妃娘娘身为她的生母,自然是满心的荣耀与骄傲,对孟寒心这个未过门的太子侧妃,心里愈发的满意了起来,隔三差五就打赏些钗环首饰,或者御膳房新制的精致小食。

一个月的时光过得很快,很快便到了秦孝公大宴群臣的日子,而孟寒心演出用的裙衫,早已备好送到了碧霞宫。这天,嬴翎起得格外早,一起身便领着自己的贴身宫女闯入了孟寒心的住处,督促着宫女为孟姑娘更衣梳妆,待到梳妆完毕转过身来,嬴翎看得不禁有些呆了。

“孟姑娘,你上了妆竟比画上的观音娘娘还要美上几分,也难怪太子哥哥宁愿冲撞父王与祖母,也坚决要纳你为侧妃!”

“这……”孟寒心心中一郝,一时之间有些无言以对,说实话,她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怎么又看上自个儿了,难道真的是见色起意?但是,那日千峦山初遇,自己不过是一介小女孩,连嬴驷究竟叫什么名字都没搞明白,而且极为不友好,怎的就入了他的眼呢?

一番打扮停当,孟寒心戴上一个斗笠,帽檐垂下的月白色轻纱,将她的容貌与衣裙遮了个严严实实。进得大殿,三个女孩寻了个好去处便歇下了,面前的小几上摆放着一碟碟的小食与果子,并上空无一物的青铜酒樽。

“大将军为我大秦的开疆拓土,立下了汗马功劳,此杯是敬你的!”正座上,秦孝公眉目含笑由衷地赞道,不一会儿,一队身着轻纱裙衫的宫女鱼贯而入,为每一个宾客都倾倒了半樽的葡萄美酒。钟声既鸣,众人举觞一揖,将盏中美酒仰头饮尽,畅快淋漓。

“奏乐!”大太监一声高呼,钟声响过三巡后,伴随一缕缠绵的笛音,身着华服的舞姬们一个个地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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