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公子……”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孟寒心不由有些羞赧。公孙公子,冰雪一般的人儿,竟会向自己求亲?少女眼底含涩,心中却满满的都是幸福。只是,如今自己落魄了,真的还配得上他吗?
“姑娘可否与鞅做一生一世一双人?”孟寒心的羞涩公孙鞅尽收眼底,自己的耳朵也泛上了些许粉色,眼前人娇美明艳的容颜映入脑海中,那可是他痴心醉恋的梦中人。
“我……我自是愿的……”思虑了片刻,孟寒心微微抬头,恰好迎上了公孙鞅热烈而滚烫的眸子,两腮也似火烧一般热辣辣的,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只是……现在还……现在还不是时候呢……”现在,她还配不上他,她心里自是明了。
“你是在担心?”公孙鞅清雅一笑,“莫怕,只要有了这句话,就算排除万难,鞅都会将你娶回家。鞅,此生注定,非卿不娶。”
“那就以五年为期吧,不知公子可愿?毕竟,如今的心儿除了公子与妹妹一无所有,怕是……”
“一无所有?心儿,除了那手绝佳的琴技,你的善良和仁慈,便是最好的才华,又怎能如此妄自菲薄?而说到五年为期,不若就三年吧,三年后,待到鞅稳固了根基,定要许你风光大嫁!”
“公子……”
听了公孙鞅的话,孟寒心的眼圈不由变得红彤彤的,抬头刚欲回话,唇上便覆上了一层柔软。此刻,那张如玉般绝色的面庞那样近,纤长的睫毛下,黑曜石般灿烂的眸子中带着丝丝柔情,一股清淡的茶香在唇舌间蔓延,自己但觉有些缓不过气来了。
似是觉察到了些什么,公孙鞅渐渐放开了孟寒心,孟寒心如释重负地深深吸了几口气,身子也略有几分酸软。再度抬头,公孙鞅的面容依旧如玉一般温润,两腮晕上了几层淡淡的绯红,倏尔,身子便被那双修长有力的手圈入怀中,孟寒心酒气上涌,渐渐昏睡过去了。
翌日,孟寒心悠悠醒转,但见自己正和衣仰卧在榻上,身旁,候着自个儿的妹妹孟寒离。只是,与往日的乖顺不同,此番,妹妹眼底带着几丝坏笑。
“心儿姐姐,昨天……嘻嘻!”
“昨天?”孟寒心默默回忆了一下,不由立刻脸红到了耳朵根。
“是啊,昨天,姐姐和公孙公子玩亲亲,哈哈!姐姐还是被公孙哥哥抱回来的呢,而且公孙哥哥居然会脸红,你们简直太好玩了!”
这厢,没心没肺的孟寒离笑得那叫一个欢,那厢,孟寒心已然又羞又躁,作势便要去捏妹妹的脸,却被一个翻身躲了过去。
“哈哈,心儿姐姐别闹了,人家道歉还不行吗,哈哈好痒……咯咯咯……姐姐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咯咯再也不敢了……”
“那公子他……现在人呢?”见妹妹终于老实了下来,孟寒心也选择终止“惩罚”。
“面见君上去了……”见姐姐收了手,孟寒离敛了玩笑正色道。
***
秦王宫,宣政殿,秦君嬴渠梁高高坐在铺了虎皮的宝座之上,身着一袭描金麒麟纹绣玄袍,头戴赤金镶墨玉发冠,剑眉星目,神情倨傲,不可一世的君威震慑了满朝。
“公孙爱卿,把你的思路说一说吧……”一番语气,不急不缓漫不经心,却又自有不怒而威之态。
“是。”公孙鞅从队列中走了出来,对着嬴渠梁礼貌一揖。
此番,他着的是一袭月白色的细布直缀,只领口袖口之处用金线织了些祥云飞鸢的纹样,饰以朱红色的宝石,乃是当今君上的御赐,也算是一种莫大的荣耀。长发,被白玉簪绾起一丝不乱,俊逸出尘的容貌似玉一般俊雅,这浑身的气度,竟让人不由折服。
时间过得很慢,公孙鞅将自己的治国理念娓娓道来,四下里一片寂静,唯有少年铿然清脆的声音在大殿中久久回荡。
“此时的大周,群雄割据,战火不断,而大秦实力又略显羸弱,故而变法革新势在必行。谈及治国,古有孔圣人王道,奈何乱世之中,王道推行收效甚慢,必将导致军事实力削弱,还未强盛便被他国吞并而亡。故而,鞅窃以为,明君治国莫若于法。
法家思想,博大精深,无外乎用刑律制约百姓。一则于民,打压商贾,复兴农业,以奖惩之道鼓励耕者,以粮食抵消徭役赋税。二则于军,鼓励勇者,严惩贪生怕死之徒,不以出生背景,但以战功论英雄,靠杀敌封爵拜候。
内有充足粮草,外有爵位相诱,方能激励将士奋勇厮杀,为大秦开疆拓土,逆转国运,凌驾于别国之上,甚至振长策而颠覆九州,自立为天子,将大周取而代之……”
一番话,虽是不紧不慢,但却让人不由热血沸腾,话后,众官员心底的不屑早已烟消云散,虽是觉得哪哪儿有些不对,但听起来似乎还是有道理的。只是,旧法乃先王所制,代代相传,有着能说废就废?公孙公子虽是胸有沟壑,却是在挑战祖宗的权威啊!
早朝时间很快便过去了,虽然只有几人附议,但公孙鞅早已心满意足,迈着迟缓的步伐,向着宫门步步而去。
其实,他心中也觉得有些奇怪,觉得似乎这些理论天生便存在于自己的脑海之中,而且愈发的挥之不去。算了算了,这恐怕便是天意吧,如今“娇妻”尚在家中相候,自己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团聚,直到现在,他也觉得心中有些激动与紧张,生怕稍微慢一步她便被夺了去了。
这样想着,公孙鞅愈发的加快了步伐,而这时,一辆精致的檀木马车挡住了他的去路。马车通体漆黑,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四角上各垂了一个精致的墨玉葫芦坠,葫芦坠下的则是一簇簇明黄色的金线长穗。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马车,为什么竟会挡在自己的面前,公孙鞅心中不由有几分狐疑,而这时,一个慵懒娇柔的女声自车内悠然响起。
“你,就是公孙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