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骑马赶车,家人背着包袱跟在后头。
除了走的快一点累一点,与前两日并没什么不同。
反而是运城城里。
昨晚过去之后,城中多了好些具尸体,一时间风声鹤唳。
慕容晏藏在一个普普通通的院子里,正聚精会神的给床上的孩子行针。
自昨晚从小巷中逃离,已经过去了三四个时辰。
银针在他手上起落颤抖,就没停过。
直到现在,小男孩的面色才好看了些。
他一直紧绷的神经松下来,撤了银针,又把那天偷来的桃子碾碎,小心地给孩子喂了点儿。
打开门,清晨的第一缕风吹进来。
守在门口的两人立即迎上。
“孩子没事了,我们的人都回来了吗?”慕容晏问。
兼榆当即瞪圆了眼睛,跳脚气愤道:“那帮狗贼咬的死紧,几个兄弟都折了,还有些人被逼的不敢冒头,只有我俩回来了。”
“跟着流放队伍的两人未被牵涉,今早出城了。”长风沉着一张脸补充。
他右边袖管被血泡的发黑,看起来比兼榆狼狈不少。
慕容晏点点头。
心里却没来由的想起昨晚自夜幕中一跃而下的女子,她背着月光,整张脸都在暗处,只有一双眸子明亮的吓人。
要不是她突然出现,屋子里的孩子不死只怕也要傻一辈子。
“你们在这守着,郭小公子醒了就给他吃桃,能吃多少吃多少。”
慕容晏嘱咐了两个手下,提过兼榆的刀,慢慢把上边的血迹擦干净。
那粥和桃他都研究过,没什么害处,却不知为何能滋养精神。
眼下郭小公子的病药石罔效,只能先这样医治。
“头儿,你要干什么去?”兼榆愣愣的看着他。
慕容晏的容色很温和,出口的声音也温和,“昨晚他们突然下手,这笔血债,我得讨回来。”
一炷香后。
运城官署的大门忽然被人一刀劈开。
轰隆一声碎了一地。
忙活了一夜正在打瞌睡的杀手们个个惊醒,蜂拥而出。
慕容晏照旧带着漆黑的面具,手中刀在阳光下反射着凛冽的光。
两边的人彼此心里都清楚,一句废话都没说。
刺耳的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
慕容晏砍瓜切菜般宰了第一波冲上来的人,紧接着刀刃在掌中一旋,击飞了射来的一波暗器。
刀刃带着暗器转了一个方向,又撂倒了一批扑上来的杀手。
仅是一盏茶的时间。
运城本地的兵卒都没来的及收到信儿,他的刀就抵在了最后一个杀手的咽喉上。
“回去告诉你们的皇帝,我救郭小公子,是还太傅以前的护佑之情,若再有人来追杀,一个都别想活着回去!”
他像换了一个人,一双微弯的眼里,褪去本来的温润,尽是冷漠的杀意。
刀尖往旁边移了移,然后往前一桶。
杀手下意识闭上眼睛,整张脸都紧张的皱在一起。
而他只是借他肩膀的衣服把刀上的血迹蹭干净了。
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