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来之,则安之。
上辈子境况跟如今差不多,虽然进宫的由头不一样,但他被关在宫里一段时间,起初萧弘毅冷了他一段时间,并没有来看他。
正好,他可以借这段安静的时间,思考一下怎么才能不重蹈覆辙。
上辈子他才活到一年后,这辈子他最大的愿望是长命百岁。如果还可以奢望一点……且走且看吧……
谢常安这一波操作,倒是把永吉看愣了,他还以为谢常安会吵着出门呢,没想到他胡乱的说法,居然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谢常安这一坐,就是两三个时辰,早膳他吃的晚,干脆连午饭也没有再吃,案上籍并不多,更多是一些被压下来的奏折,他也不忌讳,直接翻开一一过目。
——一堆废话,就为了说这一句吧
——朕还需要你来提,事儿都办完了,没告诉你而已。
——狗屁不通。
诸如此类的朱笔批阅,大约因为这些奏折不打算发回去,萧弘毅批注的随心所欲,看得谢常安不自觉的勾起唇角。
上辈子他可没发现这么有趣的事。
“老师,看到什么有趣的,这般开心?”
突然,一个爽朗不拘的声音传入耳中,熟悉又好似不熟悉,谢常安闻声望去。
“弘铭?”
来人身材高大威武,小麦色的皮肤,英俊的脸上仿佛带着阳光,正是燕王世子燕亦北的长子燕弘铭。
只是,燕弘铭不是在皇帝登基后就直接回了燕北吗?
十余年未见,昔日的少年变化极大,俨然已经成长为独当一面的男子汉,若非少年的轮廓依旧,谢常安险些不敢认。
“哎呀,老师没有忘记我,我可高兴了。”燕弘铭大步来到谢常安身边,御房偏殿在他眼里就像是回家一样,轻车熟路。
谢常安走出相迎,故人相逢,他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你长大了。”
“老师,许久未见,你清减了许多。是不是皇帝那家伙欺负你了!”
燕弘铭虽一口一个老师,举止却亲昵的不见丝毫的约束,朝谢常安挤了一个你懂的眼神。
多年未见,物是人非,谢常安没想到昔日少年豪爽的性情更甚了几分。
好在他早年已习惯,此刻重温丝毫不觉得逾越,更多的是如老友一般亲昵打趣。
燕弘铭不过是蹭过几堂他的课,却总是唤他老师,他们的关系亦师亦友。
“没有,我不过是昨日进的宫。”
“哦~,昨天入的宫呀。”燕弘铭眼中满是揶揄,顺便将头靠近,半遮着脸小声道:“昨天典礼之后,我可是瞧见冯公公带你到这儿了,陛下可是一刻都没有耽搁呀。”
这下谢常安真有点尴尬了,燕弘铭是当年少数知晓他和萧弘毅关系的其中之一。
“我和阿毅……都是当年的事了,如今他怕是恨我多一些。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之间,怕是没那么容易……”
“不是那样是哪样?普天之下,敢这么唤陛下名字的人,怕是没几个了。”燕弘铭笑道。
谢常安面色一僵,勉强笑了一下,说:“有些习惯,是该改一改了。”
“哎呀,改什么改,老师你现在还愿意留在皇宫,说明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心里一直藏着他。既然没打算放弃,就勇敢的争取一把。老师,我支持你,必要时,赴汤蹈火。”
燕弘铭直截了当的表明立场。
“那先谢……”
“燕弘铭,你又要为谁赴汤蹈火,谢太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