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不善。
众商客头上都滴下冷汗。
那个年长的商客又拱手问道:“叶当家,青龙寨的生意,大伙自是愿意帮衬,只是……不知如何帮衬?”
叶伯桀笑道:“帮衬?此言差矣,叶某说了,青龙寨是想帮着大伙把生意做得更大,青龙寨将向大伙收购商货,替大伙将商货贩往西域。”
众商客顿时哗然。
青龙寨除了收保护费,同时经营自家的生意,只是青龙寨不是真正的商帮,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货源,青龙寨已经多次试图将手伸进敦煌城来,向城内的商客索取商货,一直没能成功,如今叶伯桀占据了这叶府,看来这些商客在劫难逃了。
众商客都露出便秘的表情,没人回应。
叶伯桀笑道:“诸位即是不表态,叶某就定个规矩吧,请诸位将未来五日要运出敦煌的商货全数交给叶某,叶某将按照市场的价钱与各位收购。希望诸位不要玩花招耍手脚,诸位已经出了多少商货准备运出,叶某了如指掌,诸位要相信青龙寨的能耐,如若诸位想自己把商货运出去,半途被青龙寨抢了,那可是白拿。”
众商客又是哗然,青龙寨收购的价钱一定不会高,能给个成本价就不错了。
眼下青龙寨的马贼已经进了敦煌城,盘踞在这叶府之内,众人着实不敢说不,商客们就算自己想把商货运出去,也势必会被青龙寨打劫,货物被抢走了就血本无归了。
众商客连忙盘算自己未来五天要运出的商货,准备出运的商货少的就意味着损失少。
盘算之下,众人纷纷看向站在主宅楼“花溪阁”牌匾下的李怀乾。
“武家这个半个月收购了三千斤黑茶,耗了大手笔准备明天出运呢,这下武家可倒霉了。”
“武家这笔生意盘算了许久,那三千斤黑茶已经上车装运了,想必要给青龙寨抢走。”
“如果我是这武家赘婿,眼下我就得和这姓叶的拼命。”
叶伯桀也回头看向被众马贼团团围困的李怀乾,叶伯桀早已打探清楚,未来有数家商户准备了贵重的货物准备运出,武家是其中一家。
眼下这个武家赘婿是个最棘手的人物,此时他身后那“二弟”、“三弟”如若发难,足以让这叶府喝一壶。
叶惠子走下楼来,走出宅子,来到院子中,回头看着李怀乾,说道:“乾郎,你不必与我们对着干,叶家得了好处,自然有你的一份,你还信不过惠子吗?”
众商客纷纷不耻地看向李怀乾。
“早就听说这武家赘婿和令狐家小娘子不三不四,看来果然如此!”
“他们日夜在那巫山楼的暖香阁上相会,说不准这令狐家小娘子肚子里已经有这武家赘婿的种!”
“奸夫淫妇!这武家赘婿吃里扒外,与土匪娘子勾搭,果真是个禽兽败类!”
“他既然是个赘婿,早已是个没脸没皮的人,他去哪家当赘婿不成?说不准他就要成这叶家的赘婿。”
玲珑站出来,喝道:“狐狸精!你少勾引我们姑爷!我们姑爷不会上你的当!”
众人暗暗向玲珑竖起大拇指,这武家娘子的侍女果然如传闻中那般有骨气。
李怀乾一直微笑着,没说话。
此时,外头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放你们娘的狗屁!什么叶府!化成灰老夫也认得这是令狐家!把我家女婿交出来!”
这是武士商的声音,这武家老当家听说了李怀乾被困在这“叶府”,而且和叶伯桀的人动了手,他急忙赶来了。
武士商闯入庭院,看见站在血肉模糊的汗血马旁边的叶伯桀。
武士商冷笑:“姓叶的,你还是爱玩这割人肉的游戏,怎么?觉着割人肉不痛快?得割马肉才高兴?”
叶伯桀笑道:“武兄,久违了。”
武士商冷笑:“老夫压根没想再见到你!放我女婿回来!”
武士商早年就认识叶伯桀,深知叶伯桀的手段,他是感到李怀乾有危险才这般着急忙慌地赶来。
叶伯桀笑道:“听说你们武家不太待见这个赘婿,如今你武家小姐还和这赘婿分了家,没想到武兄你还这般为这赘婿出面。”
武士商凛然喝道:“放干净你的嘴!他是我武家的女婿,不是什么赘婿!李怀乾即是进了我武家的门,就是我们武家的人,他们小儿女之间怎么闹别扭我管不着,老夫只知道没人可以欺侮武家女婿!”
现场的众商客都暗暗为武士商的表现暗暗叹服,武家老爷子果然如同传说中那般正气凛然。
叶伯桀看看李怀乾,他盘算片刻,笑道:“武兄别发火,即是武兄在此,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伯桀觉得,既然你们武家不待见这女婿,而且已经分了家,不如就还怀乾自由,怀乾与小女两情相悦,你们不想要这个女婿,伯桀却巴不得请怀乾进家门。”
叶伯桀此言一出,现场众人顿时哗然。
“怀乾与小女两情相悦”、“巴不得请进家门”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这还要不要脸面?
叶惠子却是镇定自若地站在当地看着李怀乾,她早已发誓非李怀乾不嫁,父亲这般大庭广众地说出来,正好公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