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青龙寨”的深浅,就像没人知道叶伯桀的深浅一般。
叶伯桀依然是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小女替伯桀说了,丧事宜简不宜繁,这便出殡吧。”
说罢,叶伯桀接过下人递来的酒杯,向众人举杯。
众商人大都乖顺地举杯,少数几个不忿的,瞧着头顶上那四座高塔的弓弩朝向他们,他们也乖乖地举杯。
叶伯桀喝了酒,笑道:“很好,那便出殡吧。”
“且慢。”
一个声音骤然响起,是李怀乾。
玲珑听见姑爷出声,她惊得颤了颤,妈呀,这败家姑爷,这又是要闹哪样啊!?这青龙寨的叶当家,是你惹得起的吗!?
“这是?……武家赘婿?!”
“这败家的混账,他又来搅什么局?”
“这特么是一个赘婿说话的地方吗!?武家小姐怎么放他出来丢人现眼!?”
李怀乾走进庭院,来到正中,面对叶伯桀,笑道:“在场大伙都和令狐家公子多有交情,令狐继藩故去了,大伙都挺难过的,当家大人觉着不用给大伙瞻仰瞻仰遗容吗?”
众人都沉默着。
叶伯桀打量李怀乾两眼,对众人笑笑,说道:“大伙说呢?”
“不必了……不必了……”
“还是快快入土为安吧。”
“说的是啊,不必看什么遗容了,快入土为安吧……”
众人纷纷说着。
李怀乾翻翻白眼,这群见利忘义的王八蛋。
他瞧着令狐继藩这般的下场,他心有不忿。
李怀乾笑道:“大伙都不愿看,那就给怀乾看看吧。”
叶伯桀笑道:“大伙都不看,为何给你一人看?”
李怀乾笑道:“因为在场的除了你们父女,就只有怀乾与令狐继藩是亲戚,令狐继藩是怀乾夫人武若儿的表兄,算起来,令狐继藩是怀乾的表舅,你们不给外人瞻仰遗容,总得给亲人瞻仰吧?”
叶惠子瞧着李怀乾摆明了出来搅事情,她蹙了蹙黛眉,但叶伯桀爽快地开口,笑道:“那就请李公子上前来瞻仰遗容吧。”
李怀乾笑笑,走上前,和叶伯桀一起来到棺木前。
这棺木是用胡杨木制成,极为厚重。
李怀乾笑道:“开棺吧。”
叶伯桀:“李公子要瞻仰,那便自己开棺吧。”
这棺木盖至少要两名壮汉才能挪动,摆明了李怀乾开不了这个棺。
李怀乾笑道:“说得好,二弟三弟,现身吧!”
随着李怀乾一声呼喝,只见那“花溪阁”大院的院墙上站起两个人影,两人分别做出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从高墙上跃下,走进大院中。
现场众商人哗然,这两人是如何出现?简直如鬼魅一般!这叶府布置了十座高塔,竟然没有发现这两人的行踪?
只见两人身形高大雄健,显然都是武艺高强,他们用黑巾蒙面,看不清面容。
这两人正是独孤大民和噶尔桑扬鹰,他们跟随李怀乾来到叶府,他们看着这叶府的架势来者不善,他们就翻墙潜入叶府,他们在叶府内潜行,一路潜入叶府的腹心。
叶伯桀看着这两人现身,他的眼中射出锐光,他耗费大气力为叶府设置了严密的守备,竟然被这两人不费吹灰之力地就瓦解了?
李怀乾笑道:“二弟、三弟,帮大哥开棺吧。”
叶伯桀笑道:“二位壮士,好胆识,明人不做暗事,请二位亮出真容吧。”
叶伯桀果然极是老辣,总能抓住要害。
独孤大民和噶尔桑扬鹰一个是官军将领,一个是吐蕃世子爷,自然不能亮出身份。
独孤大民笑道:“若是我们不呢?”
叶伯桀笑道:“二位蒙面到此,伯桀不得不将二位视为无礼闯入,无礼闯入者,要当心上头这四座箭楼。”
独孤大民看看噶尔桑扬鹰,笑道:“三弟,看来你我竟是无礼闯入。”
噶尔桑扬鹰冷笑一声,说道:“大哥召我们到此,我们自然到此,管他有礼无礼!”
独孤大民和噶尔桑扬鹰对了一个眼神,二人骤然启动脚步,身子如箭一般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