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呆,你怎么起得来?”带着点迷糊,朱娇趴在护栏上软绵绵地睨着余夏,好像下一秒又能睡死过去。
阿呆是3的她们对余夏特有的爱称,理由是“呆”很符合余夏的气质。
余夏眉梢微微一挑,带着笑意瞥了朱娇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
又顿了几秒,她抿了抿唇,说:“昨天你们谁跟我说过,五中军训集合迟到要罚跑操场三圈以上的?”
“………”
“………”
“………”
哨子换成了大喇叭,雄厚响亮的男高音不客气地传来,不带感情地告诉学生:“你们还剩十分钟磨蹭。”
“这是我给你们最后的耐性。”
***
半个小时后,接近六点。
零零散散,零零散散,七百多号人总算差不多在操场上集合完毕。
以班级为单位,每班排成两列,从左至右由一班到十六班,各自排好。
对于每个学生来讲,刚刚结束能睡觉睡到正午的暑假,突如其来要闻鸡起床,生物钟不是那么容易调节过来的。
特别是像尤东寻这类最爱通宵打游戏的。
……除了萎靡,只剩萎靡。
小卷有几撮还翘着,跟它的主人一样情绪不是很好,它的主人现在甚至还有些生人勿近的暴躁。
尤东寻双手插着兜,懒懒地站在队伍的最后,迷彩外套大咧咧地披在肩上,低着头垂着眼,浓密的睫毛掩住眼底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这种姿态,俨然一副坏学生的模样。
不过,没穿好迷彩服的可不止他一个。
一个人不好叫你不好,
一群人不好叫大家都一样。
没过多久,张烨从前面跑下来,咧着嘴露出大白牙,一个急刹插队插在尤东寻和徐燚的中间,扬了扬脑袋,自豪满满。
“就没有小爷搞不定的事儿。”
晚上躲在被窝里组团冲王者,玩到手机没电,充电宝也没电。
悲催的是寝室变态到连个插头也没有。
只能冒着被收走的危险去班里充电,昨天打扫卫生的时候就现了,讲台桌底下有多插头充电板。
这不,石头剪刀布惨败之下,他张烨就被委以如此重任了。
徐燚笑他:“啧,帽子掉了。”
顿了几秒,用胳膊肘捅他,“不会被现吧?”
话音才落,国旗底下就开始训话了。
那个据说是他们这一届军训总指挥的男人此刻相当生气,直接气成教导主任的说话模式,军装笔挺,却指着他们批评:“懒散,太懒散。”
“我几点吹的哨子,现在你们自己看看几点,迟到多久。”
“再看看你们衣服穿的,是这么穿衣服的麽?还县重点高中的学生,连衣服都穿不好,我看就是个屁。”
嘈杂声骤停,诺大的操场瞬间安静如鸡。
很多人低着头开始自觉地整理衣服。
“这话说的我很不服。”张烨垂着眼小声嘀咕,半晌,他扭过头,贱兮兮地嘿嘿一笑,复又压低声:“东哥,你同桌,就是那小光头,啧啧,一身迷彩穿地那叫一个正式,简直能与教官相媲美。”
“你说说,那么严实的衣服,她也不嫌热的噢。”鉴于他昨天的观察,张烨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说话时他故意抑扬顿挫,想借此看看尤东寻的反应,然后就坐实他的直觉。
困地一逼的尤东寻被这叽叽喳喳吵地十分不耐,他蹙起眉头,懒洋洋地睁开眼,给了张烨一个“你特么找死”的眼神。
几秒后,又漫不经心地往前面一瞟。
翠绿的一片,
跟地里的一亩小青菜一样。
就连标志性的澄光瓦亮的脑袋也被帽子盖住,找得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