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餐林屹和弟弟在客厅看电影,我拍拍林屹的手说“我要忙会,你要是不准备回去就先看电影吧,有事进房里来找我”,不等林屹说话,我直接回了房里继续看我的资料,现在起只要有空闲我都不会去浪费掉。
正看得入神,外面嘈杂起来,音乐声越来越大,吵得我静不下心,根本看不下去,只好合起电脑出来活动活动。
音乐声是从外面传来的,我走到客厅问弟弟“村里今天谁家有喜事吗?”弟弟眉开眼笑的说“是王婶,今天她孙子满月宴”,王婶的儿子比我小8岁,都已经生了孩子了。
弟弟刚说完,奶奶怒气冲冲的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客厅,嘴里念叨着“烦死了,一堆老家伙,走到一起就嘲讽我还没抱重孙子”,奶奶看见玉玄坐在沙上看电视,对着他就吼“玉玄,还忙着看电视呢,也不说去陪陪一诺,明年要结婚了,赶紧给我生个重孙子”,看我在客厅站着走到我旁边把我上下打量一遍,大声吼到“换你衣服去,穿得不男不女的是要气死我吗,别人孙子都会打酱油了,我让一群老家伙嘲讽加戏弄的,你跟玉玄没一个体量我一个老人家,气死我了”,看奶奶的表现就知道在外面跟人聊天有人夹枪带棒的刺激到了,这个时候的奶奶就是炸毛的刺猬,逮谁扎谁,能躲最好,我指指我的房间小心翼翼的说到“我去换,我这就去换”,弟弟看我打算闪人,默默从沙上起来悄悄的从客厅溜到了院子里,生怕奶奶的火气又给他到身上。
我话说完,麻溜的进了我的房里,关上了门。哎,这算不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呢?不算,可又很接近,别人给孙子办满月宴,我和玉玄无辜的躺枪了。
我平时确实穿得比较中性,可也能明显分辨是个女人,奶奶这火气上来了,居然骂我穿得不男不女,郁闷啊,林屹还在旁边听着呢,从回家开始,没少被奶奶坑到。
被奶奶这一骂,我决定改变自己的形象。
拉开衣柜,我悲催的现,只有上次林屹给我买的衣服比较女性化,可他买来的一身衣服动辄十几万,我穿着觉得压力巨大,可偏偏我自己的衣服都是一个风格,今天只好先穿奢侈品了。
我挑了一件白色带收腰的风衣,这件衣服腰线很漂亮,我穿上试了试,衣服下摆在转动时就如同一朵盛开的花,在站立时看起来就是一件普通风衣,穿上行走间会显得特别的漂亮,是一件特别女性化的衣服。
我把身上的衣服脱下,准备穿上外套时突然想起林屹给我买的胸衣,不如穿上试试!
从来没穿过胸衣的我,在把包装拆开把胸衣拿在手里时,心里充满了兴奋,还夹杂着做贼般的快感,偷着穿胸衣,想想就激动,这真的是第一次。
待我把所有衣服穿好,平时平平的前胸今天就像塞了馒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整体还是很不错的,不过总觉得缺点什么。
看了半天,我才现,原来问题出在没化妆上了。衣服白衬的脸色更白,再加上熬夜,看起来脸上毫无光彩。
好吧,问题是找到了,可化妆我不会啊。平时上班,我顶多用点裸妆BB霜,涂一点口红,好歹算是淡妆,真让我化妆,我一窍不通。取出口红,浅浅的在嘴唇上涂一层,确实看起来比刚刚好多了,还好我肤色比较白,脸上无痘无斑,口红涂上去就能显得肤白唇红,轻轻一笑,还有点唇红齿白的意思。
我今天穿了胸衣,从来没有过的人生体验,从房子往出走时,我轻轻含着背,蹑手蹑脚的生怕人一眼看出来。
到客厅时,刚才还在气头上的奶奶笑呵呵的在和林屹聊天,他们前面说了什么我是一句没听见,只见到奶奶拉着林屹的手说“好,好,奶奶就等着你给我把外重孙抱来让我玩了啊,到时候可别嫌奶奶粗手笨脚就好”,林屹和奶奶两人都笑得很欢快,看我出来,林屹没有接奶奶的话,一脸喜色朝我走来,牵着我的手跟奶奶说“那我就带玄子出去玩了啊”,奶奶摆着手开心的说“去吧,去吧,哪里好玩去哪里,玄子,你晚上就不要回家了,我早早就关门了啊”,真不知道林屹给我奶奶灌了什么迷魂药,这么向着他的,哎,我临出客厅前故意阴阳怪气的大声喊到“我还就回来了,我就不在外面过夜”,奶奶在后面气得跺脚,我才不理会呢,哪有当人面这么坑自己孙女的。
同林屹刚走到院子里,他轻声说到“今天这一身很漂亮,嘴唇红艳艳的,好看极了,是为了让我看打扮的吗?”我不说话算是默认,低着头含着胸,怕他再看出来点什么。总不能跟他说我是因为被奶奶骂才想起要捯饬捯饬自己,这样说估计他都不想理我了。
刚低头走了没多久,林屹脚下慢了下来,拍拍我的背,“挺直腰杆走路,地上有钱吗”?我知道装不下去,只好不再轻弓着背,刚站直,就听见林屹得意的笑声,眼睛看着我前胸时色眯眯的,郁闷,还是没法藏住啊,估计只要我走出去,是个人都会留意到的,一想到这我直接就成了个大红脸。
“大姑娘害羞什么啊,不对,是大女人”,林屹笑着在我耳边调侃,这一句我直接伸手在他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在他疼的要跳时我松手直接走出了院门,不理他了,好死不死偏偏学会了调戏我,让他试试看我是不是好惹的主。
再惹我,揍人都不在话下,哼。
走到外面就看见喜篷搭了整整半条街,给孩子过满月,这样的阵仗确实是有钱人的手笔。
音响放音乐的声音很大,现场热热闹闹的,邻里邻居的人都围着看热闹。依稀中能听见有些老太太说一些尖酸刻薄的话语,难怪奶奶跟人聊天时会生气,农村老太太说人闲话时的嘴脸是最恶心的,看热闹就看热闹好了,还非要把其他人家里的事放一起比比,比来比去闲言碎语就出来了,高兴开心的聊天就成了拍马屁外带贬低别人,真是无聊的不知道自己该干嘛的一群人。
这好像一直以来是国人的通病,觉得某家人有钱值得攀附结交,就在人多处故意拍人马屁,再说些贬低其他人的话来彰显自己的远见卓识,说到底就是一群逗逼无事生非罢了。往往正是这群人把正经人气得跳脚,又拿他们无可奈何。
门口搭了帐篷,林屹的车我也不知道挪去了哪里,只好跟着他一起走。
被我掐了的林屹看起来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牵着我走路脚下轻快,他看起来挨打也心情很好,这下换我觉得囧了,小事就拧他,我在他跟前是真成了心眼小的小女子。
坐上车我问林屹“去哪里玩啊”,我是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我现在只想好好的看我的资料。
林屹给汽车打火,兴致很高的说道“我们去镇上逛逛,买些年货,今天是腊月2,赶集的好日子”,我是把日子过糊涂了,腊月2是必须要买年货的,我们这里人的习惯,等到腊月3就不怎么买东西了,基本上卖家也不会留好东西到3,今天不买可就没时间了,听他说逛集市我是很开心的“赶紧出,我可是12年没逛了”。
犹记得小时候,腊月2这天的集市上可谓是人山人海,人挤人人推人的热闹。这样的集市场景我好多年没遇上过了,大都市的生活,轻松悠闲,就算逛街也不会有十室九空的盛况,还是农村的集市更好玩一些。
小时候的集市上,捏糖人,面人的,卖糖葫芦的,卖玩具的,卖小玩意的很多,平时集市上吸引我的就是一些小零碎东西,卡,彩色皮筋,各种颜色的花朵饰品,都是我这个女孩子的最爱。
到了快过年的腊月2集市上吸引我的就是各种颜色鲜艳的新衣服,要过年了,能有一身好看的衣服是每个农村孩子的梦想,,那时候的农村穷,好多孩子连过年都不会买一身新衣服,好多都是自己家里哥哥姐姐的衣服改改就穿了,那时候过年能有一身新衣服是无比光荣和开心的一件事,尤其是同龄人都没有而自己有的时候更加觉得得意洋洋,那时候的我和那时候的孩子一样,随便一身衣服就可以高高兴兴过个大年。
那时候过年是可以吃到肉的,而肉在平时是吃不起的金贵东西。父亲在的时候,每到腊月2这天,我们一家人会起来的很早,他和母亲一起带着我和弟弟,我们四个人去逛集市,每人一身新衣服,再买上二斤猪肉,只要有肉吃,一个年就能过得像模像样。
那时候的生活简单快乐,有点肉都会幸福地不得了,而现在我们每天吃肉,时常买新衣,却再也没了那时候的幸福感觉,到底是人变了还是社会变了,真的说不清楚。
人还是那个人,东西还是同样的东西,买来后就是少了新奇和幸福的感觉,奇怪的紧。好像单单说一句长大了也不尽然。
快到镇上时,林屹把车停好,临下车前他问我“怎么又一路呆了”,我只给他说了一句“我喜欢小时候,想起来小时候逛集市了”,我确实很喜欢小时候,小时候的单纯快乐,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一句自己老了又无法做出很好的解释。
林屹悠悠叹口气“小时候很好,只是我们都回不去了,我也很喜欢小时候”,说完他牵起我的手,笑着往前面跑“你就当我们现在还是小时候,我们一起跑,看到喜欢的直接买下来”,让他说的我兴致高昂,跟着他朝着通往闹市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我眼前的东西很快就闪过去,各种各样的摊位上都摆得满满当当,单等着看中的人来买走。
可一路跑过去,带着小孩子的心情却早没了小孩子的眼光,什么都吸引不了我的兴趣。
集市还是以前的集市,街上却变得空旷,人们买年货已经不像曾经赶在腊月2这天才买。
也是,现在的家庭,一般的都有冰箱空调,条件好的自己有车,想买什么随时出,市里县里想去就去,根本没有逛集市的必要。再加上网络达,全国各地的食物货物通过快递很快就能送达,像京东往农村送货都是直接送家门口的,人们完全可以坐在家里就买到可口的食物,得体的衣服,逛街慢慢就变得可有可无。可人们的乐趣却随着这些东西的普及越来越少。
来得时候我想着,集市上应该还会和以前一样人山人海,可是来了后却完全不是记忆中的模样,虽然逛街的人不少,可比起曾经的盛况,心里的萧索感觉无比的明显。
林屹到是兴致很高,牵着我跑个不停,一直跑到一个捏面人的摊子前才停了下来。
他兴奋的跟卖面人的老爷爷指了指捏好的面人,给我和他一人买了一个,他的是张君瑞,我的是崔莺莺,两个面人都栩栩如生,张君瑞一身生衣着,面白如玉,一个风流倜傥的玉面郎君,崔莺莺柳叶眉,丹凤眼,樱桃小口,一身红色衣裙,落落大方的温婉佳人,这一对面人拿到一处好生般配。
我看看面前已经胡子头全白的老爷爷,他捏面人的技艺可谓炉火纯青,面前捏好的面人个个都像活得一般,林屹挑得这两个是里面仅有的一对古代形象的面人,其他的全是现在动画片里的形象,光头强,熊大和熊二,还有喜羊羊美羊羊等等好多的动画角色。个个都看得我目瞪口呆,简直跟动画片里的别无二致,让人叹为观止。
林屹站在我旁边看我傻呆呆的盯着面人,笑着说“喜欢就全买了”,他一说话,我就直接摇了摇头,我是喜欢看,让我买这么多面人回去完全是浪费,看看就好了。我转头笑着跟他说“这爷爷捏得面人好看,我多看会就行了”,我刚说完,林屹麻利的把上面所有的面人收起来,让卖面人的爷爷给装起来,他给了钱拉着我快离开,这人,我是喜欢,也没必要全买啊。心里还是挺开心的,这种小物件,确实很容易讨人欢心。
离开了卖面人的地方,林屹把他手里的张君瑞拿起来,再拿去我手里的崔莺莺放到一处,对着我深情的说到“希望我们两就像这张生和崔莺莺,不管怎么样都要在一起,终成眷属”,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被他感动的一塌糊涂,这么一个小物件,都能拿来让他表白,用心良苦啊,我伸手拿过张君瑞,留一个崔莺莺在他手里,轻轻说了一句“待到结婚时,两个面人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