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循、姬政二人互述完这一夜的经历,均是唏嘘不已。
张循有些懊恼,说道:“我不该如此冒进。”
“算了,都过去了,很多事情也算机缘巧合,开始谁又能想得到呢。”
张循沉默片刻,又问道:“对了,太子殿下呢?”
“他和黄蕴都在中军,现已入城。”
“我们进城了,陈王却出城了,眼下该如何行事?”
姬政说道:“既然已经占领南城,那我们就以南城为依托,整编部队,然后再做打算。”
“好。我的部队损失殆尽,已经不成编制了,我先命令他们撤到后方休整。”
二人正欲返回修整,这时,走来一队人马,原来是太子友和黄蕴带兵前来。
张循上前行礼,“见过太子殿下,见过黄将军。”
太子友脸上满是胜利的喜悦,“张将军无碍就好,想不到姬爱卿竟能这么快就攻破城门,眼下胜利在望了。”
“谢太子殿下,谢黄将军,若不是二位授命救援,我恐怕已经被俘。”
黄蕴用手捂着脖子,脖子上缠绕的纱布上仍渗出血迹,他瞥了一眼姬政,阴声怪气道:“哼,还是好好感谢感谢你的兄弟吧。”
姬政并未理睬黄蕴,只是向太子友行礼道:“感谢太子殿下授命。”
“诶,二位将军不必如此,二位孤胆雄心,都是国家栋梁,我又怎能弃之不理?此一战二位将军功劳最大!”
张循再次行礼道:“太子殿下,眼下我们应当巩固防御,以南城为依托,休整之后再占领整个宛丘城。”
“好,好。就依张将军所言!”
谁知话音刚落,一个传令兵慌忙飞奔而来,传令兵在众人面前翻身下马,跪拜道:“报!栾山守军倾巢出动,现已经杀至城外!正与我城外守军遥望对峙。”
张循叹道:“居然这么快。”
一听到栾山守军,太子友就被吓破了胆,他慌乱下令:“快让士兵们进城防御!关上城门!”
姬政道:“不可,我军进城时已经将城门彻底破坏,现在根本来不及修复,如果此时全军进城防守,反倒作茧自缚,陷入被前后夹击的境地,分兵在城下防御还可以留有余地。”
张循也点头道:“对!城外守军不可进城,务必保持对峙,栾山兵力有限,而我们仍有四千多人,在兵力上处于绝对优势。”
众人正商议时,北面又有探马来报,“报!北面陈军正在集结,似乎有进攻的意向!”
“糟糕,难不成陈国人打算趁我们立足未稳,将我们里外夹击?如果真是那样可就不好办了!”
一听这话,太子友再次慌乱的来回踱步,“姬爱卿啊!你不是说能保我安全么?现在陈国人要里外夹击了!我们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殿下莫慌,我们兵力具有绝对优势,陈国人断然不敢冒进!”
说罢,姬政踩住墙边堆放的杂物,身子向上一窜,轻易扒住屋檐,而后用力一蹬墙,便跃上了房顶。
姬政向北面一看,果然现一条街开外的巷子里面已经挤满了陈国人,他们如同觅食的蚂蚁,正向南城方向汇聚而来,不过这些人当中士兵的数量并不多,绝大多数都是手持棍棒的百姓。
姬政跳下房顶,对众人说道:“陈国人的确正在集结,现在已经聚集了两千多人。”
张循疑惑不解,“怎么会有那么多人?”
“其中有大量百姓,虽然百姓战斗力不强,但绝不可忽视他们拼死一战的决心,而且据我观察,百姓的数量还在增加。最后妇女老幼都会拼死抵抗,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不好办了。”
“的确,陈国人国破在即,必然拼死顽抗,最后只能两败俱伤,而且我们屠戮百姓也是不义之举,恐怕落下话柄。”
听到二人对话,太子友叫嚷道:“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我们被包围了!还有没有活路啊?!两位爱卿!快想办法!赶紧突围出去,宛丘城咱不要了!”
姬政道:“殿下莫慌,先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他们要是真的打过来!你能保证我的安全么!”
“太子殿下!政定以性命担保!”
太子友向北面张望,果然见到不远处的大街小巷里人头攒动。太子友急得脸色紫,几乎喘不过气来。
黄蕴轻拍太子友后背,而后指着姬政呵斥道:“姬政!太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几条命够用!”
张循见状,敢忙打圆场道:“黄将军,请放心吧,我兄弟二人必会想办法保证太子殿下的安全,现在局势来看,我们并不被动,也没有什么劣势,只不过要看陈国人如何行动,再针对性决策。”
黄蕴没理张循,仍是继续指着姬政骂道:“姬政!就是你!非要攻城!现在我们受困于城中,无路可逃!要是我军兵败,老夫死前一定杀了你!”
姬政没有理睬黄蕴,只是与张循一同组织防务。
很快,城北的陈国士兵和百姓在皇宫聚集整编之后,向南城开进而来。
张循也已经严阵以待,他和姬政立于阵前,准备迎接陈国人的进攻。这时,张循向对阵观望,只见那立于阵前的不是别人,而恰是从他手中逃掉的陈王。
陈王拄着拐杖,在众多士兵和百姓的簇拥下,向阵前一瘸一拐的走过来。
“张将军,别来无恙啊,咳咳。”陈王隔阵喊道。
“陈王,别来无恙。”
“呵呵,咳咳,咱们两个都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此时还能相遇,也当真是缘分使然。”
张循不愿废话,直说道:“陈王,我们已经攻破宛丘城,也救出了太子和黄将军,眼下你已经没有底牌,我劝你还是投降吧。”
听到张循这番话,陈王笑了笑,徐徐说道:“咳咳,好,好,我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