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灯光苍白刺眼,宋禾停在对面,轻声细语,“这两个月我住南海湾,深哥经常来看我,是他给我租的房子,他说住不长,以后住金悦府。”
何桑杵在那,天窗刮起一阵风迷了她的眼,潮漉漉的不清晰。
金悦府是她和梁纪深的住处。
怪不得他又送了自己檀园,是给宋禾腾地方。
“我和你不同,你太贪婪了。你要他的人,要他的爱,还要光明正大。你以为深哥纵容你,其实你越是什么都要,纪席兰越是容不下你。”宋禾带了点张扬的笑意,“那她只会针对你,不会针对我了。”
何桑脚底虚浮,止不住发颤,她定了定神,“你对我讲这些干什么。”
宋禾瞥了一眼从里面拉开的门,男人的身影近在咫尺,她格外无辜动情,“我不希望你恨深哥,你们这行接触的男人多,有权的,有钱的,你不愁没有好生活。如果你一定要报复他,毁他的口碑,你冲我来,或者你开个价,你跟他不就是图钱,图资源吗?”
何桑一句话也喊不出,勉强不让自己失态,宋禾凝视她离开的背影,收敛了冷笑,转过身,先是一惊,“深哥,你怎么下床了?”
她故作无措,“你一直在门口吗?”
电梯的数字一格一格跳,胸腔好像被巨浪搅了又搅,梁纪深单臂抵住墙,没由来地一股烦闷,“你和她说什么了。”
宋禾低眉顺眼,“我求她原谅你,我可以给她任何想要的。”
梁纪深脸孔晦暗不明,“然后。”
“何小姐在意名利,这么诱人的条件,哪会不动心呢。”
他淡淡睨宋禾,“她连分手费都不要。”
“也许图谋更多的东西。”宋禾整理他的衣领,“何小姐是聪明女人,她不要一千万,那一亿呢?”
男人无波无澜看着她,沉默走回病房。
宋禾站在原地,噗嗤发笑。
女人之间玩手段,她可没输过。
常言道:婊子无义,戏子无情。
梁纪深生性多疑,有了疑心,就有了裂痕与隔阂。
何桑回家途中路过海辰药店,买了一盒碘酒和棉签,正要上车,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跃过栅栏,拍了她肩膀一下,“小桑!”
天色幽黯,她借着微光,认清是周宸。
路旁的海鲜馆有十来个男男女女,都是同届的校友,毕业后散在大江南北,再没联系过。
“你伤好了?”周宸见她穿得单薄,摘下围巾给她,何桑一歪头,没接受。
“车里不冷。”
他僵在半空,垂下手,“什么时候回剧院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