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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凌秋见师父走远,回过身去再细看那假山,只见那山石上银光闪闪,细细一数,刚好一十三枚,每只四寸。拔出一看,每只都入石三分,不多不少。不由习口凉气。心道:“能做到这般精准,拿捏得分毫不差,这份功力和手法,自己这一生只怕也不及万一,怪不得师父说这《玄阴九针》如此难练了。却不知究竟是何难法?”想起怀中册子,心道:即使再难,也要将它学会,总不能辜负师父一片心血。一念作罢,忙收好银针。摸出怀中册子好奇的翻看起来。
翻开第一页,右上角两个篆字:经络。左侧却是一副图画,画上一个人影,画中一条条细线自人影中穿过。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冷凌秋不明所以,又翻开第二页,也是一副图画,不过这次画的乃是背影,右上角依然两个篆字:经络。第三页还是一个人影,不过这次人影中不再是线条,而是一个个红点,红点之外尚有标注,却是石关,大赫,维道,商会密密麻麻,右上角两个篆字:隐穴。冷凌秋再往下翻,依然是图画,画中还是线条。不过是篆字不同而已。一口气翻完至最后一页,这次不再是图画,而是十个大字,曰:“聚乾坤之道化离躯之神。”右上角两个篆字:聚神。
冷凌秋翻完之后,不由吸了一口凉气,怪不得师父说给你一座宝,却没有门窗钥匙。这《玄阴九针》除去标注,全共二十八个字,分别为‘经络,隐穴,技法,脉变,游离,截脉,破兵,塑形,聚神’其余全为图谱。难道祖师爷怕后人都不识字么?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这里面藏着惊天武学,慎重一点也未必不可,我玄香谷既为医谷,人体经络,穴位乃是必备,有此为根基,也算是入门钥匙。祖师爷只留图谱,必然也有他一番苦心吧。如此想来,心情便通透许多,他心无二用,一旦摒弃杂念,便开始细细专研起这《玄阴九针》来。
第一篇为:经络。图中所画线条,也正是人体经络无疑。冷凌秋大穴被封,便对筋脉颇下苦功,自然一眼看出,不过这画中筋脉又与平时所见筋脉不同,大至脊椎管柱,小到指节末梢,皆有可寻,而经脉中,除去十二正经,还有奇经八脉。奇经之外另藏隐脉,这却是他第一次见。
他看这图谱线条,初看杂乱无章,但顺着线条与自身脉络对应,越看越清晰,越看越觉得所获匪浅。时光如沙,待他将图中脉络全部摸清时,已是月头初上。不由嘀咕道:“往日里还不曾觉得,今日怎地时间过的这般快?”却不想自己全神贯注,被图谱吸引,已至忘我境界。自然不觉得时间已悄然溜走。想着明日还要启程上路,便合上图谱,赶紧回屋整理包裹。
待整理好一切,已是亥时,胡乱吃点东西,想明儿还需早起,翻身上床,倒头便睡。睡至半夜,迷迷糊糊间,便觉手心一疼,似被蚊虫叮咬一口般,冷凌秋也不管它,翻身再睡,不一会儿,似有一物从被叮咬出爬进手臂,冷凌秋大骇,连忙翻身坐起,却发现自己全身僵硬,已不能动。
而那小虫如游蛇一般,已从手臂爬进肩膀,再从肩膀环绕一圈往胸口爬去。顿时觉得胸口一痛,仿佛被那小蛇撕咬一口,而那小蛇好像吃饱一般,就在胸口停下半天不动。冷凌秋心里着急,全身大汗淋漓,却又别无办法。他手不能动,嘴不能叫,便是眼睛也睁不开。
正无计可施,只觉那小蛇似休息够了,又向小腹而去。便在此时,冷凌秋丹田一震,小腹一阵酥麻,便似丹田中划过一道闪电,径直向那小蛇劈去,直把那小蛇劈的无影无踪。冷凌秋突得解脱,翻身而立,却见眼前一片朦胧,窗外月色褪去,定睛一望,隐约可见一缕淡淡曙光从山峰下透出光华,原来是梁柯一梦。
他此番被噩梦惊醒,心潮起伏不定,哪里还睡的着?连忙凝神静气,定下心神。想着天也快亮,不如就此起床了罢。刚下床束衣,便觉小腹一痛。顿时直不起腰来,神手一按,正是梦中被劈所在。冷凌秋心道:“梦中痛,醒来也痛。莫不是睡觉翻身时,被扭了筋?”忙伸手又揉又捏,抚摸好一会后才见好转。
梳头束发完毕,见天色渐亮,便提着包裹去向师父辞行,刚出东厢院门,便觉斜刺里一道劲风直扑面前,他虽无内力根基,武学招式却毫不含糊,侧身避过,转身一脚踢出,来人“咦”了一声,平身倒地,险险让过。他想不到冷凌秋所使的腿法乃是《龙骧八步》中的‘卧鱼摆尾’。一时不察,险些被踢个正中。
此腿法乃是本朝开国大将军‘常遇春’的成名腿法,刚猛霸道,尤其适合在战场之上使用。常遇春任先锋之时,曾用此腿法和好友徐达切磋,徐达嫌其招式繁多,他认为战阵之中,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出招之时,大开大阖,果断直接,切记拖泥带水。于是常遇春又将这腿法改善,留下这精魄八式,从此用于步战之时,所向披靡,概莫能挡。而这‘卧鱼摆尾’正是其中自救保命的一式,虽是一式,却有多种变化,用在此时,最好不过。
那人一击不中,还险些挨上一脚,虽说避过,却避得狼狈不堪。冷凌秋见那人倒地,又一式‘巨龙盘根’直扫而去。那人怎能让他扫中,平身倒退三步,一跃而起,挥掌再攻。
冷凌秋见那人以丝巾蒙面,二话不说,一上来便打,正要呼喝,却见那一掌已堪堪来到眼前,顿时将口中的话有咽了回去,连忙回身反击,只见他身形侧翻,双拳齐出,用的却是‘五禽拳’中猿式‘穷猿投林’。那人见他变招其快,若以单掌对双拳,只怕吃亏,顿时收掌后撤一步,冷凌秋见他一撤,心道:机会来也。便向前补上一脚,若这脚踹实,定能将他踹翻在地。只是他却忘了自己豪无内力。
来人见他腿法娴熟,这一脚恰到好处,心中虽然赞许,手上却未停下,抬手一掌,直往他脚底拍去。无奈冷凌秋毫无内力,这一掌虽说只用上一层功力,却也拍的他腿脚发麻,倒退一步。那脚却是再也抬步起来。
那人见他一退,怎能放过此等良机,欺身上前。“唰唰”两指便封住冷凌秋穴道。随即在脸上一抹,扯下蒙面丝巾。冷凌秋身不能动,眼却好使,定睛一看,面前一个明眸皓齿的婉约少女,那少女嘻嘻一笑,如铃兰正艳,娇花逢春。正是平日最是顽皮的师妹聂玲儿。
“玲儿师妹,你这是”话音未落,聂玲儿抬手一指,又封了他哑穴。冷凌秋疑惑不解,不知她又想干嘛?却见聂玲儿伸出食指往嘴角一竖,悄声道:“嘘,师兄莫怪,我如此做也是迫不得已,不过刚才险些被你踢上一脚,我拍你一掌,那咋们也就扯平,现在嘛,就只好委屈你一下了,等下自会向师兄解释,呵!”说完从身后解下一个布袋,往冷凌秋头上一罩,扛起便跑。
跑不多时,便听聂玲儿说到:“小白呀,等急了吧,今日且先辛苦一下,等过了绍兴,本小姐绝不亏待你!”冷凌秋心中一惊,这小白并非人名,全名唤着‘白羽’乃是聂玲儿喂养的马儿,却不知她想带自己去何处?正思索间,便被聂玲儿扔上马背,绑好包裹。一跃而上,只听她一声“驾!”便觉耳畔生风,如飞般而去。
这一跑便约一个时辰,这可苦了冷凌秋,他俯身马背,身体僵直,一路颠簸,五脏六腑都似被颠翻了个儿。若非平日练功刻苦,练出一副好筋骨,只怕早吐了个七晕八素。终于,马停了下来,聂玲儿将他平放地上,说到:“看平日间师兄吃得也不多嘛,怎地身子这样沉,看把小白累的!”说完,摘下布袋,解开他哑穴。冷凌秋此时却不想说话,他只怕一开口,肚子里的东西便会跑出来。闭上眼,只想静静的躺一下,平复下被折磨的肠胃肺腑!
聂玲儿见他一动不动,只道是他在生气,忙递上水袋,可怜兮兮道:“我也是没办法,大师兄二师兄出谷了,师姐们也出谷了,现在连你也出谷了,可我爹就是不让我出谷,平日外出诊病,师傅也将我看的紧紧的,我今日若不出来,等你们回来时,可能可能我已经死啦,呜!”
冷凌秋听她说的严重,只道有什么隐情,忙翻身坐起道:“怎么了,你可是生了病么?”聂玲儿见他起身说话,顿时眉开眼笑,道:“生你个头哇,我说我快被闷死啦,你们都出谷游历,就留下我一个人,你说我还活得下去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