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er 0 四目对视了瞬,邝野注意力并未在她身上停留,偏开眼继续往里走,懒笑着回朋友的话: “你怎么不说给我把冰柜给搬空?” “哈哈哈那也不是不行……” 桑梨垂眸收回眼。 这么大的学校都能遇上…… 邝野睡到中午后直接来学校了,刚和几个男生在食堂吃完饭,几人走进超市,隔壁班的元磊好奇扒拉着聂闻肩膀: “我靠,那个阿胜胆子挺大啊竟然敢和野哥比飙车,那然后呢,野哥赢了吗??” 聂闻笑:“阿野怎么可能输?昨晚你是没在现场,他比阿胜快了将近二十秒!” “我去,这么牛!” 俩人跟说相声似的,邝野走在前头,听着聂闻一中午至少和十个人讲了这事,无语睨他们:“……有完没完,干脆用广播帮老子全校通报过去?” “算了,那你估计要被请去喝茶哈哈。” 几人走去冰柜,喻念念刚挑完冰棒,转眼看到他们:“你们也来买冰棒啊?” “对,阿野请…请客,”张博阳问她,“念念你吃什么?我…我请你。” 聂闻揽住张博阳肩膀,朝喻念念大手一挥:“不用,刚才阿野说见者有份,他请客,你随便拿。” “哇塞……” 聂闻和张博阳铁,自然和喻念念也熟。 大家都知道邝野平日里大方,请客不手软,而且心情好的时候人也好说话,喻念念笑:“那我这是占到便宜了啊,一根就行,谢啦邝野!” 她扭头看到桑梨走过来,激动叫她:“梨梨,要吃冰棒不?邝野请客。” 桑梨挑完本子来找喻念念,闻声转头,就看到邝野站在右前方的冰柜前,从里头捞出瓶冰水,直接旋开灌着,喉结滚动,汗珠从下颌滚落,手臂青筋凸显。 那晚他把她从水里拉上岸,她就感受到他的手劲大得不行。 桑梨目光偏开,淡声拒绝: “不用了,我不吃。” 聂闻闻声,转头定睛一看,认了出来:“呦,这不是我们班转来的新同学吗?” 报名那天,桑梨在讲台上做自我介绍,因为太过漂亮,让人一眼难忘。 桑梨感觉到周围好几个视线落来,她握紧本子轻应了声,聂闻以为她是客气,大方招揽:“新同学,你刚来不了解阿野,他很大方的,你想吃冰棒就拿,别客气。” 桑梨抬眸,对上邝野落向她的目光。 她神色不变,只再度拒绝,和喻念念说了声,直接从他们面前走过,去往收银台。 聂闻见此,稀奇笑了,“这妹子这么腼腆啊?我可是头次见到有女生拒绝阿野请客拒绝得这么淡定的,而且我怎么感觉她有点面熟?好像之前在哪儿见过?” 张博阳:“在…在班上见过?” “……你当我傻,我是说她没转到我们班之前我好像见过……算了,记不起来了。” 有男生打量着桑梨的背影:“蚊子你别说,你班上这新同学挺漂亮啊。” 旁边六班的沃绍辉都看迷瞪了:“对啊,看过去好纯啊,跟仙女儿似的。” “绍子你恶不恶心哈哈哈……” “绍子你就别想了,鲜花一般不插在牛粪上,你好好学习知道不。” “滚蛋!” 几人哄笑着,邝野视线自然而然前落。 只见桑梨背对着他结账,黑发后露出半截后颈,穿着条蓝白裙,皮肤在日光下白得如易碎的上等瓷器。 他偏眼,旋紧瓶盖,看向身边这帮人:“到底吃不吃?废话真多。” “吃啊,我马上去挑一根……” 邝野走去全部结了账,随后他去到隔壁的复印店拿他刚才复印的各科笔记。 邝野把一整沓纸包装好,聂闻几人走来,“阿野你又打印笔记啊,你这打印了到底干嘛?” 邝野掏出钱包付了款,拿过纸张,“走了。” - 室外,蝉呲呲叫唤。 桑梨买完本子,和喻念念走出超市,后者撕开包装,舔了口巧克力脆皮雪糕,满足得美滋滋,“桑梨,我突然发觉邝野人还挺好的耶。” “……” 请吃个雪糕就人好了? 桑梨没应,想到刚才看到的,随口一问:“张博阳和邝野关系很好吗?” 喻念念点头,“他们都一起玩的。” 桑梨纳闷,张博阳那样憨厚老实的,怎么会和邝野他们玩在一起?感觉他们好像不是同类人
。 不过和她无关,桑梨也不想评判论断。 和喻念念道别,她独自回班。 午后日光炽盛,她坐在窗边写作业,即使拉上窗帘,还是感觉室外的热气源源不断涌进来,跟待在烤箱一样。 今天最高温逼近三十九度,难以想象云淩的九月竟然这么恐怖。 桑梨的位置班级冷气打得不够,她作业做得实在疲累,便趴在桌面睡觉。 只是天气太热,睡也睡得不舒服。 一点半后,同学陆续来班。 喻念念来了时也是抱怨外头太热,从宿舍走来就跟进了桑拿房一样。 桑梨给了她张纸巾,喻念念看到课表,发现下午头两节是数学,生无可恋趴在桌上扇风:“今天黄老邪回来了,搞不好又要考试了。” 桑梨:“黄老邪?” 喻念念说,数学老师原名黄展平,因为又凶又严厉被大家私底下称为黄老邪,平日里动不动就爱考试,前几天他有事,所以找其他老师代课,今天他终于要回来了,估摸着又要考试。 喻念念数学很差,每次面对黄老邪都胆寒,桑梨见此也跟着紧张起来。 转学第一周就要考试,万一考的很差可怎么整…… 桑梨正想间,一阵熟悉的说笑传来,她抬头看到邝野和几个男生走进班级。 “阿野,那等会儿第四节课我们去球场,和六班他们约好了。”聂闻道。 “嗯。” 邝野在座位坐下来,懒散往后一靠,脚踩着横杆,一股清冷的薄荷味飘散到桑梨鼻间,后方传来极明显的存在感,让人后背都不自在得僵硬起来。 中午超市的事在脑中一闪而过。 桑梨板正视线,没回头。 很快第一节课铃响,上课后,一个桑梨还没见过的瘦高中年男人走进班里,如喻念念所“怨”,吼出的第一句就是: “准备考试!” 全班:卒。 黄老邪眉头皱成了八字:“叫什么叫,高三了知不知道,今年你们要考的试多着了!提前说一下,这个考试的成绩排名将作为这个学期数学火箭班人员的选拔依据。” 高二后,各科都有火箭班和补差班,利用课余的时间给学生配优补差,数学火箭班是学霸们最向往的,能对成绩有很更大提高,很多人都想进去,竞争也很激烈。 底下闻言激动,黄老邪道:“不过火箭班要求很严格,这次每个班只收两个,也就意味着是前两名。” 众人唏嘘:“就俩名额,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班长和白晴呗,一点不给我们机会啊。” 苏白晴数学尤其好,高二就已经去了火箭班一年了,听到朋友的调侃,眼底划过笑意,“行啦你们,好好考吧。” 卷子发下来,桑梨都来不及紧张,飞快动笔。 …… 指针转动不停。 临近第二节下课,喻念念已经被难疯了,坑坑洼洼才做完一遍。 她放下笔,见桑梨还在写,正担心着,却看到她卷面密密麻麻的,好像写了很多。 诶? 下课时,桑梨刚好停笔。 天气太热,她是强撑着精神努力把卷子写完的,也来不及检查了。 卷子上交后,黄老邪离开,桑梨正想休息会儿,讲台就传下班长庐夏杨的声音: “大家安静一下,有个通知——” 大家看向他,男生道:“等会儿第三节课,体育馆要召开高三动员大会,现在大家可以出发了,现场按座位号入座,今天班主任不在,大家自觉点。” 底下刚响起欢呼声,庐夏杨无情一笑:“不要高兴太早,化学课移到第四节上。” 底下哀嚎遍野。 桑梨本想休息来着,只好强撑着精神,和喻念念出发。 俩人走出班级,喻念念气得翻白眼:“第四节课好不容易能自习,又搞这一出,不用猜就知道这什么动员大会又是打鸡血的,肯定还要听林教头念叨。” 桑梨:“林教头是谁?” “就是林健啊,天天听他唠叨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桑梨记起来,就是那位有点像老年哈皮的教务处主任…… 到达体育馆,原本篮球场的大片空地区域此刻摆满了椅子。 因为按照座位号入座,桑梨作为转学生是班里最后的3号,喻念念只好和她分开。 桑梨独自往走,发现最后一排坐着俩女生,正疑惑间,一道女声落过来: “我们班少两张椅子,同学你先站在后面下,应该有人安
排去拿了。” 桑梨抬头,看到对方就是苏白晴,她没来得及应,视线一转,就见邝野朝她这个方向走来。 桑梨微怔,苏白晴看到邝野,扬起唇畔:“邝野,我们班椅子不够,班长说叫人去拿了,麻烦你暂时先站在后面一下,或者我把我的椅子先给你?” 桑梨:? 原来他是她前面的2号…… 邝野脸上没笑意时自然带凶,只懒声道:“不用。” 苏白晴笑容微敛,“那行,那你先站一下……” 苏白晴离开后,邝野站在桑梨后方一米。 桑梨红唇微抿,没看他。 邝野在哪儿,哪里就是焦点,很快有人注意到他站着,有好几个男生甚至是女生表示要给邝野送椅子,然后男生无所谓,一个都没要。 很快,体育馆人海如潮。 全部班级到场后,高三年段长走上讲台: “老师们同学们,大家下午好,今天,我们在此召开高三动员大会……” 大会开始,椅子仍没送来。 桑梨站在班级末尾,虽然视野极佳,可跟个大傻个被罚站似的,莫名尴尬。 好在没有座位的不止她们,其他几个班级末尾还依稀站着几个。 室外的阳光毒辣照着她所在的位置,高三年段长没说几句话,她转头看到邝野往后走了些,倚到后方落下阴影的看台墙壁,戴上半边耳机,去看手机。 那里太阳刚好照不到。 前排有老师开始拍照,桑梨注意到老师走近,犹豫了下,小声去叫邝野:“那个,老师要拍照了……” 然而邝野低头看着手机,压根不搭理她,冷淡得很。 这人…… 桑梨尴尬,转过身不再管。 算了,估计也没人管他站在哪儿,毕竟他能来就很不错了。 桑梨不敢挪动,只老实站着原地。 此刻日光打在桑梨身上,本来下午就热得有点难受的她更加不适了,额头冒出点点汗珠。 台上年段长讲话着,前排的庐夏杨拿着张演讲稿,猫着腰走到后排,看到桑梨站着,愣了下: “他们还没拿椅子过来吗?” 桑梨摇了下头,庐夏杨转头看了眼后面光明正大玩手机的邝野,压下眼底的不悦,没说话。 桑梨想问什么时候有椅子,因为她人实在有点难受,然而庐夏杨看了眼表,时间紧迫,温声朝她言: “我过会儿要演讲,现在要去后台准备,等我演讲完去给你拿椅子行吗?” 桑梨颔首,不再问:“好的……” 庐夏杨走后,桑梨继续站着。 这时隔壁班元磊送了把椅子给她后面的那位:“野哥,你椅子还没送来啊?你坐,我们那边多一把。” 男生送完椅子离开,桑梨听着年段长讲话,感觉到头渐渐发晕。 她撑不住,微微弯下身子,忽而一张椅子从后面踢了过来—— 地面发出吱呀一声,椅子撞到她的腿。 她愣了下,回头。 邝野淡漠地看了眼她,拿着烟和打火机,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