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德运话落,包间里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显得那么清晰。
袁宜低着头,死死地咬着下唇,眼眶有些酸涩,帕子也被攥成一团。
对面的洛德运看着眼前只比自己女儿大了几岁的姑娘,心里忽然有一丝不忍,但他没出声安慰,也没催促,只耐心地等着。
半晌,袁宜才抬起头,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那,那孩子果真不是侯爷的?”
洛德运一愣,死死皱着眉头道:“若是本侯的,我直接与你说便是,何苦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想了想,又软了口气,耐心道:“确实是我军中好友。只是他儿子一个月前死于战场,如今他又不幸身染重病,大夫说他活不过这个秋天。孩子母亲也是体弱多病,这才将两个孩子托付给我。只是你放心,孩子来到侯府,我会让染染照料,你只要平常稍微费些心思即可。”
袁宜知道他没说真话,但也相信他所说的那两个孩子不是他的。如果真是他的,凭他如今的地位,不会让孩子这么不明不白回到洛家,更不会连一个名分都不给孩子的母亲。
这么一想,袁宜心里敞亮些许,道:“请侯爷放心,我会尽力。”
她没把话说得太满。
有这句话,洛德运也知足了,他没想要求她太多,道:“确实是为难你了。”
无论是谁,哪有新妇还没进门,就被要求照顾两个来历不明的婴儿?
况且这事无论在外人谁看来,都会认为孩子是他洛德运在外面养的外室所生。只不过想让染儿和孩子都回到京城,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袁宜摇摇头:“侯爷客气了。”
见事情说完,洛德运从袖中掏出一叠银票,放在桌上,道:“你别多心,将来两个孩子少不得你要费心些,这个就算我的一点心意。我还有事,先走了。”
袁宜刚要拒绝,洛德运人高腿长,几步就消失在门口。
出了门,几日不见的青川上前,看了一眼周围,低声道:“侯爷,事情办妥了。那女子答应孩子生下后就回去嫁人。属下到时候将那孩子送去慈安堂,对外只说被侯爷领养了,不会有人发现。”
洛德运点点头,松了口气:“嗯,但也别掉以轻心,时刻注意锦衣卫的动静。”
青川:“是,属下明白。”
洛德运走后,绿蓉才敢进来,看着桌子上厚厚一摞银票,有些担心:“小姐……”
袁宜摆摆手:“今日之事你就当什么也不知道。日后也是如此,就按侯爷说的办。”
三个月后。
“小姐,挺住!用力,用力啊!”丘嬷嬷和两个稳婆,满头大汗地忙着。
老郎中站在屏风外,不住地问:“怎么样了?看见头了吗?别急,夫人用过秘药,只要别慌,肯定没问题的!”
“热水!热水!”
又青指挥着小丫头一盆盆换水。
屋外,洛德运搓着手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一圈,一转头差点撞到沈聿知头上,抬手挥开:“聿知,你靠点边!”
沈聿知也是第一次见女子生产,又见姑丈急成这样,额头上也浸满了汗珠。
好在,洛染自打来了庄子每日都不停走动,生产还算顺利。
十月二十,洛染终于顺利产下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