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惜在后面上气不接下气的追着晨司,眼前也越来越模糊。
她甚至没有力气再喊了:“晨司…….我……我跑不动了。”说完这句话,锦惜就失去了支撑,昏迷着倒在了地上。
直到听到“扑通”一声,晨司才停下了脚步,回头看见倒在花海中的锦惜。
他赶忙冲过去:“锦惜!锦惜你怎么了?”扶起了锦惜。
而此时的锦惜呢?她已经昏了过去,一半的脸上沾满了雨水和带泥土的花瓣。衣服也脏了。
晨司看这么也叫不醒锦惜,这下才清醒过来慌了神。晨司唤着锦惜的名字,却怎么也叫不醒锦惜,晨司把手放在锦惜的额头上,他发现锦惜发烧了:“怎么这么烫!锦惜你不会有事的!我会带你回去!”
晨司费尽全身的力气扛着锦惜向桃花林外面走去,虽然他感觉到自己的胳膊像是灼烧似的剧痛,却还是死死地抓着锦惜不放。晨司一边挪步一边说:“锦惜,我一定要带你回去!锦惜我一定要带你回苏府!你千万不要有事!”
而意识模糊里,锦惜只记得自己在晨司的背上被他背了回去。
晨司抓着锦惜的手有些颤抖。两人一点点的朝苏府的方向前进,终于在意识残存的最后,晨司听见了不远处苏府下人的呼唤声:“锦惜——!锦惜大小姐——!你在哪!锦惜——!”
他也终于体力不支,在发出声音之前倒在地上。耳边是下人模模糊糊、断断续续的声音:“老夫人!锦惜大小姐找到了!她在这!和……在一起!”
锦惜回到府中,连续几日高烧不退,意识模糊里呼唤着晨司的名字:“晨司!晨司你在哪!晨司,我好冷……”
刘雨娥看在眼里,自然疼在心上:“锦惜,锦惜你不会有事的!锦惜。”一边说着一边把锦惜搂在怀里。然后一遍遍的用毛巾敷在她的头顶上。刘雨娥看眼在里,格外心疼。
下人说:“夫人,您放心吧,郎中已经开过药了,应该没事的。”
尽管如此,刘雨娥还是守在锦惜身边,几天几夜没合眼。她一直握着锦惜发烫的稚嫩的小手。
过了几天,锦惜醒了,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着趴在自己身边的娘亲已经因为过度劳累忍不住昏睡了过去。她轻声唤着:“娘?”
刘雨娥一下子坐起来:“锦惜?你醒了?”刘雨娥喜极而泣:“锦惜你终于醒了!你担心死为娘的了!来人!”
下人流萤赶忙跑过来:“夫人,什么事情!”
刘雨娥说:“快去命炊事房做些银耳羹来,锦惜小姐醒了!你再去叫郎钟来!”
流萤点点头,开心的跑去报信了。“是!夫人,我马上去!”
锦惜自己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刘雨娥:“娘亲,我怎么了?晨司呢?”
刘雨娥说:“你已经发烧昏睡了好几天了,你都要把我吓死了!”
锦惜问:“那,那晨司呢?”
刘雨娥说:“晨司?哦,你说隔壁那小子么?他家人昨儿晚上就带着他搬家了,不过据说身体没什么问题……”
锦惜有些遗憾的说:“这晨司怎么说走就走了呢,也不来和我说一声。”
锦惜不知道,自己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那天锦惜一回来,老夫人就带着刘雨娥去晨司家里砸门,老夫人那时还很年轻“开门,开门!把你们家混小子给我揪出来!”
下人在门口不敢开门,倒是晨曦的父亲开门出来了,一脸愧疚的说:“苏老夫人请您息怒,是我教子无方,才让您家锦惜小姐受了牵连,我们实在是对不起您,这是一些补身子驱寒的药材,还请您接受我们的歉意。”
苏老夫人说:“哼,你家小子之前就总是带着我们家锦惜到处跑,之前我都知道,只不过也没出什么岔子,毕竟都是孩子,我也就装作没看见,可是这次,我们家锦惜因为他卧病在床,都好几天了还没醒,若是这一去不回了,你们担当得起?”
这家老爷马上赔不是:“是在是抱歉,我们对您有愧,也对不起锦惜大小姐,不过犬子现在在家也昏迷不醒,就当是对他的惩罚了吧?”
苏老夫人旁敲侧击的说:“您仔细想想,往长远去看的话,这孩子始终要长大的,以后两人走得太近难免会有闲言碎语,再说……这门不当,户不对,我的意思,您再清楚不过了吧?”
这家主人说:“您说得对,您的意思是?”
苏老夫人说:“当然是再明显不过了,你搬走吧,三日内。”
这家主人沉默了半晌,“嗯,我们搬。”
刘雨娥回府上之后,也只是哄骗锦惜说:“锦惜,你不要再找晨司了,他因为生病太严重,所以搬走治病起了。”
小时候的锦惜信以为真,每日守在门口等待晨司治好病回来。
可是春去秋来,晨司都没再回来过。开始锦惜还会抱怨和哭着说晨司骗人,后来她也彻底放弃了。
从那之后,锦惜就再也没见过晨司,由于也不知道晨司的名字,更是无从寻找了,她只记得那天的事情的大部分,随着白衣苍狗,时间飞逝,渐渐地,连记忆里晨司的声音和样子也模糊了。
酒师傅听了说:“唉,问世间情为何物?”
锦惜看着已经漆黑的夜空,还是不断地有雨滴下来:“可能我再也见不到他了,不过我不会强求.”她咀嚼着嘴巴里的牛肉干,就像是在咀嚼回忆一样,酸甜苦辣,一应俱全。
锦惜好奇地问师父:“师父,你有过为之如此动容与思念的人么?”
酒师傅说:“当然有啊,只不过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锦惜和师父谁也没说话,两人就这么默契的沉默着,只是静静地听着雨落下的声音噼里啪啦,和师父酒葫芦里面的酒的声音。
雨中卷起的泥土味道的清新空气顺着窗户蔓延到屋子里面,有那样一丝好闻,让人的心情马上平静下来。
锦惜知道,师父也一样有着类似的往事,只是不愿意说出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