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宣浑身巨震,旋即感到有股极为阴冷邪毒的气息进入了自己的泥丸宫中,与那法阵彩光不同,这股乌光好似无穷业火点了整个意识海,陆宣紧守识海的那点清心咒的灵光顿时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陆宣虽然如遭雷噬,心中却是大喜,这个时刻终于被他等到了。
那乌光便是假了月的一缕元神,他显然是恨极了陆宣,这才不顾一切的准备先毁去陆宣的神识。而陆宣等待的便是这一刻,假了月必然想不到自己还有最后的杀手锏,如果能杀他个措手不及,今天自己还有胜算。
此时此刻,陆宣在泥丸宫中向上望去,只见法阵彩光与魔头元神好像遮天之云将自己笼罩,密不透风,好似囚牢。
“既然它遮住了我的天。”
“那便再开一次又如何!?”
陆宣向着铅云中那载沉载浮的细小金针怒吼着。
虽然泰山倾颓于面前,陆宣却并没有丝毫的畏惧,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腔的怒火和熊熊的意志。他并没有等到金针有所回应,就如三天前冲破天灵穴那时一样,全力运转开辟法,催动真气玩了命的向头颅上方冲去。
呜……
冥冥中,好似有声龙吟,响彻与九天之上。
那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反应的金针陡然剧烈的震动起来,好似一头凶猛的恶龙在睡梦中被吵醒,睁开眼睛,却发觉一群飞禽走兽闯入了自己的巢穴之中。恶龙先是有些困惑,旋即……勃然大怒!
吼!
恶龙仿佛被揭了逆鳞,怒火冲天而起。只见那金针周围忽然腾起冲天的烈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陆宣整个泥丸宫都陷入滔滔烈火之中。天魔噬灵大阵的彩光首当其冲被烧成灰烬,继而假了月的那缕元神也未能幸免,瞬间便被熊熊烈火吞噬。
虚空中,假了月猛地闷哼了声,眼中露出无尽的痛楚之意,还有浓浓的迷茫。
自己的元神怎么被摧毁了?
然而没等他想明白怎么回事,接下来的一幕却把他吓得魂飞天外。
陆宣运转全身真元轰向头顶的那一刻,下丹田内的真元忽然澎湃激荡,有一股陆宣做梦也想不到的沛然真气轰然炸裂开来,好似溃堤之水,汹涌澎湃,瞬间充满了他的经脉。那一刻陆宣就感觉非但泥丸宫中痛苦不堪,就连身上奇经八脉、四肢百骸无不剧痛无比,好像自己随时都能爆裂开来。
“啊!给我冲!”
陆宣厉声怒吼着,不顾一切的将那肆虐的真气云集于头顶。
泥丸宫中,三天前的那一幕重现,金针发出兴奋的啸叫,识海中的烈焰顿时冲天而起,与陆宣的真元汇聚到一处,好似一条水火巨龙直冲天际!
轰!
原本仍遮蔽在陆宣头顶的彩光和乌光顿时烟消云散,然而这却还没完,那烈焰竟沿着假了月的那缕元神乌光,转眼便来到了假了月的面前。那魔头正自迷茫,却没料到陆宣竟然有还手之力,一瞬间被那烈焰刺入颅内,顿时发出阵阵声嘶力竭的惨嚎之声。
假了月就感觉那烈焰竟然烧进了自己的脑海,火势熊熊,如有摧枯拉朽之势。他不禁亡魂皆冒,疯狂后退,转眼间隐遁与阵法之中。而此时陆宣的真气也已力竭,那烈焰便陡然熄灭。
陆宣强忍着痛楚,死死的盯着虚空之中的某处。
泥丸宫中,金针似乎仍是怒火难平,身子剧烈的震动着,锋芒处斜指苍穹的某个位置。陆宣感觉自己和金针在此时此刻似乎是心意相通,那假了月虽然隐身,但却瞒不过金针,他就在不远处的虚空中苟延残喘。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陆宣知道那假了月虽然屡遭重创,但若是给了他喘息之际,那自己刚刚做的一切便要前功尽弃了。
不过陆宣却早有打算。
他的手中本来已经握了一枚五雷符,此刻又将最后那两枚拿了出来,统统握在右手。同时左手掏出一叠神行符,也不管究竟有多少张,一股脑的捏碎。转眼间就见有股强烈的风浪在他周围卷起,几乎就在假了月隐去行迹的瞬间,陆宣便好似炮弹一样拔地而起,直奔假了月的藏身之处扑去。
三张五雷符,是他最后的杀手锏。
之前在陆家轩,楚玲珑将师娘所赐的符咒交给陆宣时,他只扫了一眼便知道了这些符咒的来历。
神行符也就罢了,但这三张五雷符却是上等货色,应该是出自于最为精通符咒之术的玄符山一脉。
长门藏阁,云集了一峰三山近乎所有的典籍,天门峰自不必说,就连地肺山的功法、玄符山的符咒之术、黄门山的炼丹术也应有尽有,陆宣为了解开自身困境,近乎囫囵吞枣,无论什么样的籍几乎都有所涉猎,单说这符咒一术,陆宣就几乎整整用了一年的时间去刻苦钻研。
自远古以降,符咒之术甚至要比修仙之法还要来的历史久远。人们为了祛病消灾、祈福避难,都将希望寄托于茫茫苍天,于是符咒之术应运而生,或能引用神力辟邪镇妖,或能驭使自然之力量,护佑自身。时至今日,符咒之学驳杂无比,堪称浩若烟海,不过简单归纳起来,这符咒可大致分为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