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金肖肖可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自己与白日仅仅只是旷工,这金管家便要如此兴师动众前来此地,莫非府中现下来了贵客需要热水,是他们所不能耽搁的?
他小声嘟囔了一句:“老子旷工,还不是为了救那芸姑娘,说到底,人也是你叫我们去请的,如今她被府里的东西害倒了,你却还来问罪不成?”
他的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被一旁的九儿听见了,只见他皱着眉头说道。
“什么?他叫你们请的?”
“可不是,还非得叫我们大半夜的过去,说是什么要去请仙婆就必定要诚心,谁知道他什么意思呢。”
“这明明就是木溪老爷让去请的。”金九儿啐了一口,怒气冲冲地说道:“先前,木溪老爷已经与掌家说过几回,但掌家不管这事儿,老爷没法了就只好去跟金才说。我说呢,为什么每次都请不来人,这半夜去,哪里还能请得到人嘛。”
“还有还有,先前我出去请高人,也是他拦着不让我去的,后来是木溪老爷偷偷把我放出去的。易大侠被他们赶出去的时候,那金才还把我骂了一顿,叫我以后不要再请一些稀奇古怪的人回府,我不甘心,这才又去的南泽寻回了大师,这下他见我又请了大师回来,怕是又来找我麻烦来的。”
金肖肖诧异地听着九儿说的话,反复思量着。
这个金才每每在他们面前都是一副为了金府事务操碎了心力的模样。如果事实真如金九儿所说,那这个金管家,怕不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虽说金肖肖修为尚浅,但他也是能够看得出来,这金府中绝对有着什么古怪。
谈话间,那群人已经是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为首的自然是金管家,只见他还如往常一般,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高声劝道:“傻孩子,别做了蠢事,我们丰元县历来不信佛,若是犯了忌讳得罪了柳林湾的那位老神婆,那可就不好了,还是快快请屋里的和尚出来吧。再者说了,这男女有别,怎能叫他们同处一屋呢。”
金管家话音未落,那金九儿就已是暴跳如雷,只见他大声地骂道:“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木溪老爷吩咐的事情,你也敢阻拦?还说什么惹恼了柳林湾的老神婆,我看,你是巴不得她不来吧。”
金才见上面的人如此说话,也不气恼,依旧好言好语相劝着,而此时,一个突兀地声音,从队尾传来。
“金肖肖,你丫还不快给老子滚下来,在这儿闹和什么呢?”
语毕,便有一壮汉模样的人哈着腰走到金管家的身边,这幅恭顺的模样,不是那金大力又是谁。
只见金大力在金管家旁耳语几句,那金管家在稍作思量后,便点头同意,而这金大力也在管家点头的时候,挺直了腰板,向着金肖肖他们走去,只见他一边走着,一边作苦口婆心的模样,劝着金肖肖莫要与这金府做对。
金肖肖在听到金大力说的那些话时,顿时气上心头。
因为自己平日里老是冲撞他的缘故,故而这金大力也没少给他穿小鞋,而他每每都是以这一副面貌示人,更是叫他觉得窝火,顿时,筑灵内的灵力便开始不安分起来。
金大力看这金肖肖没有像平常时日那般还嘴,还以为这小子是被这阵仗给吓怕了,再者说,他本就不认为这门前挡着的两个人会是他的对手,故而也没有多做防备,只想快些将这二人拽下,将屋里的那个和尚赶出去,一想到自己可能还能与金大管家搞好关系,他的心里就乐开花儿了,美好的前程似乎正在向他招手。
只是没想到的是,就在金大力离那金肖肖还有一臂距离时,那金肖肖却是先行发难,只见他卯足了劲向他踹了一脚。
这金大力哪会想到他还会反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硬生生地接了他这一脚,只听得“碰”地一声,他竟然从台阶上一飞三丈高,直接越过了人群,掉在了墙院旁的草丛中。
金肖肖这是第一次对人使用灵力,他哪知道这一脚,会有这么大的威力,不光下面那群人看的懵了,连他自己也是难以置信,心里还在想,这金大力不会被他一脚给踹死了吧,若真的被他踹死了,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毕竟以他的性格来说,并不想闹出人命。
虽说他的心里是这般想法,但好歹还是没将心中所想的表露在自己的脸上,反而,他还装出一副高手的模样,负手而立,而底下的人哪能知道其中内情,一个个的都被他这一脚给镇住了,彼此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没有一个人再敢上前。
而金肖肖,也正好趁着台阶下的人不敢上前的当口,加紧吸收炼化周围的灵气,锁在筑灵内,以应对下一个敢于上前的人。
门外的金肖肖与金九儿正与一堆下人护院紧张地对峙着,而门内的两个人,却也都并不轻松。
那芸还是一如方才那般,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但是其身上覆着黑气,却是越发的浓厚,若仔细看去便能看出,这黑气隐隐有了一些人的形状。只是这黑气显然是被和尚从那芸的体内逼出来的,而那黑气也是不死心,一个劲地往她的身体里钻,但若仔细看去不难发现,在那芸的体表处覆盖着一层淡淡的金光,在阻止着黑气的渗入。
而白日正用着他的那双诡异的眼睛,看着屋里的一切。
屋里屋外,分别是那芸四处飘散的魂魄,但这些魂魄并没有四散开来,而是跟随着和尚嘴里的经,一点一点地找着其它魂魄,想要凝聚成一起
“先用‘密咒’驱散她体内的怨灵并加以保护那具没有魂魄的躯体,再以‘还魂咒’作路引,指引着生魂找到回来的路吗?”白日楠喃喃自语,能有如此本事的僧人,想来应是位“律戒”,再观其身上所穿的法袍,看着也不会是位等闲之辈。
白日看了看和尚那颗没有戒疤的光头,心里已经是猜出了几分他的身份。此子应当是在年轻一辈中,实力能与‘麒麟子’比肩的南泽梵音寺律戒“莫念法师”了。
相传这位法师原是某座都城的富家公子,也不知怎的,突然在某一天离家而去,前往南泽想做和尚,只是寺中的主持不愿收他,他愣是在寺外跪了好些天日。最后,他被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律戒收为麾下子弟,成了梵音寺的俗家弟子。
而这位老律戒在坐化之前,还向其传授了“凭依之术”。当然,这个富家公子,硬是凭借着自己的独特天赋,站在了南泽一众同龄修灵者的顶峰,无人能撼。
而梵音寺,也因他声名远播,香火一日旺过一日。只是那位老主持,依旧不愿将他收入寺中,到现在,他也还是一个俗家弟子而已。只是他也是执拗的人,刨光头发以表明自己的决心。
最终,主持说明其意,表示其尘念未断,叫他自行下山历练一番,体会万生欢乐疾苦,从此便再无他消息了。
当然,这是别话。
白日看了看和尚,又看了看迟迟无法回到躯体之中的魂魄。
那些魂魄虽然已经全部凝结在了一起,但却左飘右荡地,始终没法回到自己的身体中,这让白日大感怪异。
既然那芸是做灵媒的营生,那么返魂入体应该不是一件难事才对,而此时也有和尚念经为她指明方向,为何那芸的魂魄还是迟迟无法归位。
白日看了看每每飘到一半便折返的魂魄,又看了看那团被阻挡在那芸身体之外的黑气,好似有些明白了。或许,不是那魂魄不愿回来,而是有人与他们一样,在那芸的身体之外也做了个屏障,致使魂魄不能回到躯体之中。
“那为了“阴阳转生”所准备的躯壳死去后,就把主意打到了通灵的少女身上了吗?”
此时,门外的那些个人却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