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凉,晚风半暖。
烟花之地本就是美人儿娇笑,小曲儿曼妙之地,陈拙却显得有些凝重,端坐在雅席里,浑身不自在,只是前世今生都没经历过这种事儿,这种风花雪月的事情上他就还真是个雏儿...
身边的姑娘时不时递上一颗葡萄,盈盈笑道:
“公子,张嘴,来嘛,奴家喂公子吃...”
“公子,我们喝个交杯吧。”
陈拙机械地应付着,一旁的楚老五哈哈大笑:“陈公子,怎么?姑娘不满意啊?开心点,咱们是来这寻乐子的,你这样子,莫非家有悍妻?怕回去不让你上床?”
陈拙尴尬的一笑,自然是听懂楚老五的弦外之音,咳了一声:“呵呵呵。”眼神带刀地刮了楚老五一眼。
引得楚老五又一阵哄笑。
那姑娘倒是一把扑倒在陈拙怀里,娇笑道:“可不许说奴家的小公子,奴家一看就知道小公子不似寻常香客,定是未曾踏寻烟花之地的读人家......”
好嘛,这下子直接给陈拙自圆其说了,陈拙当下接过话茬:“被姑娘看出来了,在下确实未曾进过这青楼,家中贫寒,尚要供我读考取功名,让姑娘笑话了,我敬姑娘一杯!”
那姑娘一抬头,眉目传情,小唇儿如蜻蜓点水在陈拙脸上亲了一口:“小公子,奴家好生喜欢你这样的生啊...”
瞬间,陈拙尴尬的脸色绯红,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喝酒,喝酒!”
一杯下肚,楚老五在桌下用脚踢了踢他,眼神往大堂门口一瞥。
来了,门口走进来两个男人,四十多岁的年纪,一个孔武有力穿了个小短打,一个稍显瘦弱,穿着深蓝大褂,戴着幞头。
楚老五起身招呼:“老王,这边。”
戴着幞头那位闻声,转身走了过来。
两人落座,楚老五招呼坐下,稍作寒暄,又相互介绍了一下,小短打诨号李大刀,在一个货站干活。老王大名王有钱,自己经营着一个山货店。
给两人又叫来两姑娘,一阵觥筹交错,酒过三巡,眼看戏也差不多了,楚老五才借口让四个姑娘给表演节目,把她们支开。
话入正题,陈拙直接就问道:“两位大哥见谅,事出紧急,我就直接问了。”
“我们跟老楚都是一个坑里滚过来的生死兄弟,你想问什么,直接说。”老王换上一脸正色。
“我们团长那两个亲兵听说死在了城外,两位知道详情吗?”
“听说了,衙门让我们协查,说是夷民所为。现在这滇南,南诏王手下那些夷民跟我们关系很紧张,倒也说不通。不过大刀去问过仵作,只怕不是那么简单,这案子,我们不打算深查。”
老王微微皱眉。
陈拙瞧在眼里:“怎么说?”
“一刀毙命,又准又狠。不是夷民干的,夷民用的是弯刀,伤口是横刀样式的刀。”李大刀话少,言简意赅。
“明白了。不知道两位对折冲府长史了解多少?最近可有异动?”
“四团的事情,我们听说了。上午老楚传信来,我就知道多半为了这事,我两兄弟四下里打听了一圈。
那长史早就回城了,就在四团遇伏的第三天。有人见他进了城,还带着一车重货送去了天盛钱庄,然后就去了府衙,此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这几天他也没去府衙当差,下午大刀佯装送货去他宅子看了看,空无一人,这人一妻一妾,全都人去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