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明姝越睡越不舒服。
偏她的脑子一片混乱,浑身也抽不出一丝力气,根本撑不开眼皮。
只知道红蓼和杜嬷嬷把灯点起来了,焦急地守着她。有人在她额头放了冷布巾子,手脚也被人用凉水繁复地擦。
可心里总像是有把火,烧得她理智全无。
第二日她醒过来,就看着红蓼守在床前睡着了。她想要喊人,嗓子却又干又疼,脑子也晕乎。
红蓼惊醒起来,着急地摸了摸明姝的额头,“总算是退了些。”
明姝也慢半拍似的,摸了摸额头,才晓得自己昨晚发烧了。
“给我……倒杯水。”
红蓼赶紧给明姝倒了杯温水,道:“大夫说您这是中毒了。”她觑了觑明姝脸颊上的刮伤,此时已经有了一层薄痂。
顺着红蓼的目光,明姝也晓得是怎么回事了。
“那现在呢?”
红蓼有些发愁似的摇摇头,“大夫说他不曾见过这毒,解不了。只是娘子只擦伤了那么一点,暂时还不会有事。”
也是,现在只能先不管。
“老夫人已经请大夫加紧给您配解药了,不会有事的。”红蓼安慰道。
明姝点了点头,才道:“墨菊今日正式领工,此后你们二人都是一等丫鬟。该由她去的,便由她去。”
红蓼晓得明姝的隐含意思,只笑着点头了。
不多时,墨菊便端着药碗进来了,轻声细语道:“药涼好了还有蜜饯,娘子趁热喝了罢。”
墨菊一直是温和体贴的性子,和她相处,最是叫人舒服。可惜表里不一。
明姝接过来,捏着自己的鼻子,几口咕嘟咕嘟灌下去。这才皱着眉从墨菊手里抓过梅子,一下子塞了满口,腮帮子都鼓出来了。
等到嚼了几口,把苦味压下去了,明姝才舒眉道:“还是墨菊贴心。”
墨菊垂了垂眼,把唇边的笑意压下去了。道:“厨房还炖着红豆薏米粥,最是养胃清淡,娘子做朝食是再好不过了!”
明姝笑得眼角翘起来,“好呀。”目光一转,有些不满地看向红蓼,“怎么不叫杜嬷嬷给我下小馄饨?”
红蓼绞着袖子,才道:“是奴婢思虑不周。”
明姝皱了皱眉,道:“算了。”
窗外的梧桐叶都掉光了,只有光秃秃的树干傻不愣登地杵着,风一吹,像是哭得稀里哗啦似的。
明姝忍不住皱眉,上辈子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匈奴人开始偷袭雁门关。
镇国公领军镇守西北,匈奴不敢明着来,只能小打小闹似的偷袭,实则把奸细都安插进了雁门。
那些奸细究竟有谁,明姝不知道。毕竟大战中匈奴胜了,大齐哪有心思去再找是哪些奸细。
窦世章已经除了,最大的威胁倒是除了。
匈奴人长年不离马背,最有一股冲劲,攻城之势凶猛至极。若是要找弱点,那绝对是马。
一旦下马,武力绝对大肆削减。
大齐和匈奴斗了那么多年,上辈子明姝垂垂老矣时,倒是出了一种克敌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