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白吵了。
这让她有种最终得胜的得意感。
管家说:“只是一个提醒。”
梁小慵哦了一声,站在门口。
管家替她推开门。
屋里的灯光冷白,无由透着昏暗。
里头一片狼藉,桌椅翻倒,地上有一些血迹。
正中央还是那张床。
那张他们一周前欢爱无度的床。
只是现在被折了起来,变成一把宽大的处刑椅。黑色的皮带紧紧拘束着一副清瘦身体的四肢,闪电刺过,泛着沉默而残酷的光。
梁小慵怔在了门口。
“这……”
她后头的话接上一阵震耳欲聋的雷。
椅子上的人突然开始拼命地挣扎、嘶吼,往日平静漠然的表情,溃成狰狞破碎的一片一片。
梁小慵见不得这种情形。
这让她想到影视剧上那些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情节。
她皱起眉:“把他松开。”
“梁小姐,病人情绪很不稳定,或许会做出攻击性的……”
“把他松开。”梁小慵看向身边的医生,“我爸每年投资几千万,招得是治病救人的医生,不是只会用武力解决的莽夫。传出去,真是要被同行笑掉大牙。”
医生们彼此对视一眼。
刚才讲话的医生走过去,给丁兰时的手臂上注射了一管药剂。
他慢慢平静下来。
黑色的皮带解开,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只有胸口在剧烈起伏。
梁小慵走过去:“丁兰时?”
他只是垂着头,一言不发。梁小慵伸手想推推他。
手指刚刚触碰到他的肩膀,他倏地抬起头,用力地攥住她的手。
几乎要捏碎腕骨。
他的眼睛在窗外风雨飘摇的昏光下布满血丝,像垂死之人的眼神。
在绝望里挣扎。
梁小慵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想抽出手。
“松开……”她使劲掰,“松……”
“医生,医生。”他忽然开口,“你救救他们吧……你救救他们吧。”
梁小慵愣住了。
她看着丁兰时踉踉跄跄地从椅子上翻下来,跪在她的面前。
他的声音发抖:“你救救他们吧,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我不是……”
“我不能没有爸爸妈妈,”他失魂似的喃喃,“求求你了,医生,你再试试吧。好人不是有好报吗,他们一定没事的,对不对?”
“医生,你为什么不说话?”
“医生……”
手上的力道忽地松开。
梁小慵看着他跪在地上,额头一下、一下撞着地面,也沉重地砸在她的心上。
他着魔似的磕着头。
好像心诚就能招来佛祖的瞥视,让脆弱的希冀成真。
“医生,求求你了……救救我爸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