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看了木子一眼,惊疑不定的答道:“左眼。”可又似乎不太确定,立即改口道:“右眼。”可还是不能确定,再次改口道:“反正是一只眼睛。”
木子抿了抿嘴唇,这人说的话应该是真的,看来将魂火融入眼中会导致眼睛变色,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不能在人前随意使用了。他看了男子一眼,直接问起青烟之事,开口问道:“方才你就没有感到有任何异样?比如脖子被蚊虫叮咬了一下之类的?”
唐突的问话让男子一愣,双手在脖间摸了一圈,可哪有什么异样。看着木子那双桃花眼好似在笑,顿时生出怒意,冷哼一声,挥袖离开。将原本打算好心提醒木子参加早课时不要偷懒的初衷忘得一干二净。
如果换作是以前,木子肯定要赏一个大大的白眼,可自从木子恢复记忆之后,像这种轻薄的行为已是少有,经历过世间凉薄的木子不觉间少了几分天真,多了几分冷漠。
木子一言不,转身离开。
昨日回去后,木子运行功法入定了一次,他没有做任何的尝试,仅是内视观察体内附着在骨头上的青灰色光点的密度以及强弱,与早前在广场上看到的月山宗弟子体内的青灰色光点进行对比,现不管是密度还是强度都尤为过之。
木子不知道人的灵魂先天是否就有强弱之分,但在他想来,如果没有那群怪物,广场上那两百余人体内的青灰色光点肯定不会全部都弱于他那么多。那么唯一的解释就如他刚才亲眼所见,那些怪物果然是为了人体内的青灰色光点而去的。
以刚才的情形来看,如果青灰色光点真的是三魂之中的灵魂的话,那么那青烟应该便是灵魂的凝练之物。而早在第一眼瞧见透明珠子内所盛的青烟时,木子便觉得与修炼孙老传授的功法时吸入体内的青烟相似八九分,如今近在眼前,虽然只是一眼木子已能确定,他所修习的功法根本不是月山宗的修炼法门,而是一种修炼灵魂的功法。
木子不由得想到了孙钱和李蓉以及他们的死。听宗内的师兄曾说过,他两人的死既没有任何痕迹的外伤,周边也不曾有调动天地精魄元气的痕迹,那么他们的死会不会是因为被吸干了灵魂所导致的?回忆起那日吞下孕魂丹的情形,不由得直冒冷汗。
因为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一个人。
木子一路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将青色衣衫脱了下来,换上以前的旧衫,带上小黑手和南宫鸣借他的那柄短刀,迅的整理好行囊,将房门锁上,离开了自己住了将近一年的房舍,向山腹外走去,准备离开月山宗。
如果留下来,以后该如何面对表面和和气气,背地里却阴损之极的师父,是权当得月楼生的事情不存在么?或者现在便去宗主那告自己的师父?且不说自己也修炼了这种噬魂的功法,一旦真像查明,月山宗会容得下他?更不用说这得月楼之事,肯定存在了不只一年,偌大个宗门居然没有一人觉,其中就没有蹊跷?而他自己人微言轻又有谁会信?所以离开是最好的选择,不管结果如何都能保全他自己。
走出门口的木子面无表情,只是疾步而行,可没过多久步伐便开始渐缓,路过孙钱居住的屋舍时,他看了一眼孙钱居住过的屋舍,单手捏拳,低头不语,良久。
木子终于缓缓松开了拳头,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低叹道:“真为你不值,虽然能为你们俩做得不多,我尽量一试。”
木子转身朝得月楼而去。
如果有足够的力量,他很想当面质问孙老一句:“既是师徒,却为何要这么做?”
木子推开得月楼的大门,仅在门口将魂火溶于左眼后看了一眼,便确定那些怪物出入于何处。他将神秘小刀取了出来,解开布条拿在手中,直径上了三楼,来到了藏有密室的那间屋子,一路上竟是出乎预料的顺畅。
紧握手中小刀,木子警惕的站在门口,手心已是泌出细汗,足足待了大半炷香的时间,这才吐出一口浊气,再次运功看了一眼,现出入此间的鱼头蛇身的怪物根本就没有理睬他,而是化为五寸长短粗细不过拇指的小蛇,进出于墙上的那副画卷中的双面女子的口中,由欢喜面入,于悲悯面出,腹下的青色小珠也会随着小蛇的进出变为透明。
木子虽说已是做好了准备,但仍然倒吸一口凉气,强压下心中震惊,眼中冷酷之色一闪,冷哼一声,紧握手中仅有三寸长的小刀刺了向了画中女子。
果然有用!
在刀尖触碰画卷那一瞬间,小刀刀尖处炸开极为清纯的青光,可让木子没有想到的是,尽管木子已经使出全力,青光还在流转,小刀却并没有刺破画卷,木子不得已只能改刺为划,使劲朝下划了出去,在画卷上留下了一道划痕。
突然,一道极为尖利的惊叫声从画中女子口中传开,距离极近的木子当其冲,立刻用手指按住耳孔,却仍是遭不住这等刺人心弦声音,只觉耳内被人用细钩戳得千穿百孔,鲜血顺着耳朵流了出来,好在惊叫声只存在了片刻,便消失殆尽。
当木子脑中嗡鸣声还未消散时,周身平地起风波,竟是无故卷起一道狂风,吹得木子衣袖胡乱摆动,如果木子此时用魂火溶于眼中的话,便可以看到条无数条小蛇直奔画卷,化为画中女子脚下山间的厉鬼,眨眼间这些厉鬼便多了千余。
狂风骤停,还未等木子直起腰,画卷自行卷起,竟是冲破楼壁飞往了别处,留下一道光幕,正是通往密室的入口。
木子也未多想,一步便跨了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