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人马并没有在叠字关停留,而是穿关而过。
这时候陈乐才算是知道为何叠字关被称为乾元帝国第一险关,因为整个叠字关原本并没有路,现在所走的这条路是在山腹之中,是当年他的爷爷陈半两领着诸多高手历时十年凿出来的。
仅仅是因为陈半两觉得,要过去北疆看一看,翻山越岭的太麻烦。这样的事情,在当年只有陈半两敢想,也只有陈半两才能做得出。
“姐姐啊,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陈乐对着陪着自己坐在车中的沈皎月问道。
“乐乐怎么会没用,其实乐乐也是天才呢。如果不然,谁能够创造出那么厉害的功法。”沈皎月笑着说道。
“姐姐竟哄我,我那都是胡编乱造的。三儿没有将自己给练死,都是天大的运气了。”陈乐笑着摇了摇头。
“姐姐啊,我听人说这个世间还有一种横练的法门。你有这方面的典籍么?我想看一看。我的身子太弱了,恐怕连军旗都扛不起来。”
“乐乐,横练的法门太辛苦了。”沈皎月皱了皱眉。
陈乐抓住了她的手,“没关系,再辛苦,又能如何?姐姐潜心苦修的苦,也并不弱。姐姐能受得,乐乐便也能受得。”
“好吧,等驻扎的时候我问问爹爹。”沈皎月点了点头。
“等一会儿出了叠字关,天气会很冷,你也多穿一些。虽然你耐寒,多穿一些也能舒服。如今已经来到了姐姐的地头儿,一切都要听姐姐的。”
“嗯,乐乐听姐姐的话。”陈乐笑着说道。
沈皎月在他的鼻子上揪了一把,这才走下了车。
“少爷终于长大了。”陈伯轻声说道。
“陈伯啊,给我讲一些当年爷爷和爸爸他们的事情吧。”陈乐凑到了陈伯的身边。
“以前其实我也很想听,可是还怕听了之后会伤心。如今的我,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逃避的借口,所以跟我讲一讲吧。”
听到陈乐的话,三儿也从车厢的另一边凑了过来。
陈伯点了点头,“当年的老爷和公子,即便仅仅是知命境,可是好多通玄境的人,也佩服着呢。”
“世人都以为老爷仅仅是在驻守北疆抵御北野人的入侵,实际上,老爷带着咱们早就到北野的王庭溜达过。”
“呃……陈伯,您这不是在忽悠我吧?”陈乐“腾”的一下子坐了起来。
陈伯笑着摇了摇头,“就是过去溜达玩,看个新奇。其实北野的王庭也没啥,跟咱们这边都差不多。”
“北疆算是乾元帝国与北野的分割线吧,因为整个北疆越往里走越是寒冷。存在的意义,可能也是为了让乾元和北野之间少一些杀伐。”
“我知道你要问,为何当年不一举将北野给拿下。老爷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啊,拿下又如何?于乾元来讲鞭长莫及。而且那时候还有前朝之人作乱,也不敢让北疆的战事扩大。”
“也正是有了那次的北野之行,才为北疆赢得了短暂的安宁。因为老爷跟北野王说过,他不犯边,乾元不多迈一步。北野若犯边,死一杀百。”
此时的陈伯,脸上也挂着无尽的豪气。陈半两这三个字,在北疆代表着的不仅仅是一个名字,更是律法。
有陈半两这三个字在,北野人便不敢犯边。
只不过陈伯脸上的豪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他想到了此时的陈家军,如今已经被打残了。就好比那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在艰难度日。
“陈伯,你说,当年的事情,皇家到底有没有参与呢?”陈乐冷不丁的问道。
“少爷啊,我哪里知道这些事情。”陈伯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以为小花活着,终于可以将当年的实情讲清楚。可惜啊,他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少爷,努力吧,陈家的爷们儿,即便是死,也要站着死。”
陈乐白了他一眼,“我还没活够呢,得活到死才行。”
说完之后,他又看向了三儿,“你最近有些不用功了。总是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即便是我无法修行,也知道这是不对的。”
“我姐姐那么聪明的人,在破镜之时都会滋生心魔呢。你根基本来就不稳,如果再不将那乱跑的心思收回来,恐怕你就算是能够破镜,那时候也能要了你的命。”
“哦,少爷,不是我不想静下心来。可是每每想到如今我已经是陈家一员,就会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三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陈乐摇了摇头,“既然自己都知道,为何就不能沉下心来?等真正入了北疆,就随我一起修行吧。将棉衣脱掉,让这严寒来磨练我们的意志。”
“啊……少爷,那……那……可能会将我给冻死。”三儿大惊失色的说道。
陈伯摇了摇头,“少爷在逗你玩呢。这边的天气虽冷,对少爷来讲却无可奈何。不过少爷说得也对,武者修行的并不仅仅是身,还有心。”
“嘿嘿,三儿,刚刚本少爷像不像一位世外高人呢?”陈乐笑嘻嘻的问道。
三儿的脸一下子苦了下来,即便是已经跟着陈乐混了好久了,但是现在他就觉得自己还是有些跟不上陈乐的步伐。
因为你不知道少爷说的这些话,那句是真,那句是假。哪一句是认真的,哪一句是在开玩笑。
现在他都觉得当初没有被陈乐直接给玩死,其实自己就已经很幸运了。也是很庆幸,自己的命还是很好的,如今的自己也算是苦尽甘来。
陈乐再次躺在车厢上,伸出手在车厢内的盒子里摸索了一会儿,拽出来一条肉脯,塞进嘴里慢慢的嚼了起来。
他的心又何曾没有乱,未来的路太长了,该如何走,他也要好好想一想。
这两天,他接收到的信息也真的是太多了。即便他自诩很聪明,也不是那么好消化。在过来之前,他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还有陈家军。
而现在陈家军冒出来,也直接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很头疼啊,好像吃喝玩乐的逍遥日子,渐行渐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