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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如果疯了,
一切好像就变得容易了。
不再需要缜密的思维,不必要把脑子累的像狗一样。
可是疯话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钟弦已经进入半醉的状态,本来可以飘飘欲仙的时候。邓忆的做法却让他心里像堵了块石头。
他承认喜欢和邓忆聊天,听着他喃喃道来。但他不喜欢听他说案子。或者只是不喜欢听他可能会怀疑到自己的哪一部分。
他甚至可以喜欢听他深刻地分析自己,说他的性格或心理有问题,这些都可以。
邓忆和他世界里的人与事都不一样。好像周围都是泥泞沼泽地,而邓忆却是旁边一块干净的石头,他可以爬上去,借此暂时欣赏一下清亮的夜空。
他就是这种感觉。
尽管他们相识时间并不长。有些感觉却可以一开始就产生。
这是绝对纯粹的感觉。
并不像他无意中引导的那样。
现在似乎他完全把这个引导去了别的方向。以致于邓忆用一种很危险的眼神看着他,那个家伙竟然会用很富有意味的眼神看着他。
钟弦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尽管他一个字也没辩解。心中丝丝缕缕地感到失望。好像沼泽地就要吞没这块唯一干净的石头了。谁都无法幸免。
“……做点什么?”
钟弦将酒杯放到床头桌上去。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醉的比想象的严重。
他揉了揉额头,
他重新尝试站起来,扶着墙去了浴室。他一度怕邓忆会跟进来,但幸好那个家伙没有。
洗澡并不是为了开始,而是为了冷静。用的时间越久,越会起到冷却热情的作用。钟弦那么做了。等他穿好棉质浴袍出来时,邓忆已经不见了。
不知那个家伙是何时离开的。他甚至没有听到开关门的声音。
钟弦在空荡的酒店房间里站了好一会儿,身体里的酒精没有再让他飘然欲仙。失落的感觉却是比刚才的失望还严重。
他将瓶子里剩下的酒,一气全喝掉。忍着会吐出来的可能性,爬上床去,盖上被子,等着酩酊大醉,强迫自己睡觉。
可是,现在这张床和世界上任何一张床都一样了。
和他公寓里那张又大又舒适又美观的床一样。
柔软的床垫下面是坚硬的让人无法安宁的芒刺。
那个芒刺扎在他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如果人生重来一次。他会不会再这样不顾一切、放弃一切,只为追求目标。
可是,
没法重来。
他的吉它早就被他摔碎了,像垃圾一样扔掉了。他不再唱歌,更不会再写歌。
他曾给那个老女人写过并唱了最后一首歌。
违心的,却觉得是做了件最正确的事。
他换来了他人生的第一辆车宝马X5,用那首歌以及他的处子之身。
在他能用自己的钱买别的车时,他将那辆仅开了一年的豪车像垃圾一样扔进二手车市场。
“该死的!”他翻身爬起,一只手抓住枕头,另一只手攥成拳头捶自己的胸口。被子蒙在他的头上让他喘不上气。
睡觉睡觉!
他听到一点响声,细微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