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患了重流感,别看他刚才还活蹦乱跳地跟季尧撒着娇,其实已经烧到了三十八度九。
也许是体质原因,有的人高烧到四十度看起来也还好,而有的人才只过三十七度半的低烧,就会骨头酸得疼。
苏钰属于前者,林微尘属于后者。
每次哪怕只是不到38度的低烧,林微尘的全身关节就酸疼得不能动弹,随便是床还是沙什么的,缩在上面就不想动。
校医院毕竟不是大医院,中午的时候季尧去学校接了苏钰,来医院就诊。
青霉素,要做皮试。
苏钰“嘤嘤嘤”地跟季尧撒着娇喊疼,紧紧攥着他的手,修剪的圆润的指甲掐得季尧的掌心有些疼。
这一刻,季尧突然恍惚了一下,好像在自己面前的不是苏钰,而是林微尘。
药物里或许有催眠的成分,苏钰扎完针之后没多久就睡了。这一点倒是跟林微尘如出一辙,每次打点滴就会睡着,旁边没人陪护真的不行。
视线落在苏钰有些苍白的脸上,这张脸很平淡,没有妖,也没有魅。季尧甚至说不清苏钰对自己的吸引力究竟在什么地方,可他还是离苏钰越来越近了,反而离林微尘越来越远。
从分手到现在已经两天了,林微尘一次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来过。以前那个人恨不能一天三次的跟他打电话问他晚上回不回家,或者叮嘱他夜里开车小心点的。
“唉——”安安静静的病房里突然响起了一声叹气声,季尧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看着熟睡的苏钰,才意识到是自己在叹气。
为什么叹气呢?季尧按了下额角,心情有些烦躁,摸了半天从口袋里才掏出一支烟,点。
“季少,病房不能抽烟。”护士过了给苏钰换药,提醒着季尧。
季尧愣了一下,刚要掐灭烟头,最终却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起身走去病房外,站在走廊尽头的通风口,把没来得及抽的烟卷送到嘴边,深深吸了一口。
另一只手插在风衣的口袋,指尖捏着手机。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吧。等待什么,季尧说不清。
“咳咳!”一个没留神儿,被烟气呛了一口,辛辣而刺激,让眼眶有些潮湿。把烟卷儿按在窗台上掐灭,季尧转身往病房走,回头却看到一个背影从楼梯口晃过。
很像林微尘。
“……”季尧张了下嘴,却没有喊出那个名字。应该是看错了,林微尘无缘无故怎么会出现在医院呢?
季尧突然没有了回病房的念头,又在窗口站了一会儿,吹吹凉风,身上的烟味儿也被风吹散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有个人不喜欢他抽烟,所以偶尔偷着抽一口时,都是在外面等身上的味道散了才回家。
过了不知多久,估计着苏钰的针该打完了,季尧才转身回病房。果然,苏钰正按着手背,护士刚走。
看到季尧进来,苏钰有些委屈:“阿尧,你去了哪里?刚才怎么不在?”
“我在外面透了会儿气,没走远。”季尧道,扶苏钰坐起来,“针打完了,我送你回学校。”
“之前不是约好今天晚上去看电影吗?”苏钰一边穿鞋一边道。
季尧道:“你重感冒,需要休息,改天再说电影的事吧。”
苏钰瘪瘪嘴,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妥协了,玩笑似得问了一句:“我怎么感觉你今天不太高兴,说,是不是在想林微尘?”
季尧沉默了。
***
躺在别墅那张kingsize大床上,季尧很久以来第一次失了眠。翻来覆去到了夜里两点,依然连一点点儿打瞌睡的意思都没有。
倒不是不困,只是觉得床太宽,身边好像少了点儿什么。在医院时苏钰问他,是不是在想林微尘,他沉默了。
季尧真的有在想林微尘,虽然只是偶尔一个瞬间,脑海会出现那个人的影子。季尧有些奇怪,林微尘两天没有跟他打电话信息了,这与林微尘之前性格一点都不一样。
耍脾气任性总该有个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