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马场门外,春芽与弯儿挎着小竹篮走过。
她们两个方才去园子里,摘了些新鲜的榆钱儿回来。
弯儿提醒:“不如从跑马场斜穿过去,能抄个近路。”
两人走进跑马场,便正撞见云晏与阮杏媚那一幕。
只一抹身影闪过,云晏眼角便是一挑。
随即向阮杏媚垂下头去,远远看着,像是他将脸埋进阮杏媚的颈窝。
春芽愣住,忙转身。
“……有人。”
弯儿便也瞧见了,悄声一笑:“姐姐才进府三个月,没见过阮姑娘吧?”
“她啊,可是三爷的心上人。”
春芽一窒,“是么?”
弯儿:“阮姑娘是佟夫人的外甥女。小时候她父亲在岭南做官,山高路远的,听说还有瘴气。佟夫人舍不得叫阮姑娘跟去,就把阮姑娘接进咱们府里来养着。”
“阮姑娘跟咱们三爷,可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呢。”
春芽抬眸望了望空寂的天空。
“原来是这样啊。”
怪不得他买下她,却只将她当工具,从没当过一个女子。
原来他是心有所属!
弯儿继续道:“府中人都说,三爷一直在等阮姑娘及笄。阮姑娘及笄之后,三爷就要娶她了。”
春芽漠然回眸:“她何时及笄?”
弯儿眨眨眼:“就是今年!”
“三爷是咱们侯府的财神爷,他高兴起来,手头可大方,到时候咱们就有赏钱可拿了!”
跑马场内,阮杏媚不满地拽了云晏腰际一把,“想什么呢?怎么走神了?”
云晏立即轻勾唇角:“……几个月没见你,忍不住对你胡思乱想一下都不行?”
阮杏媚被逗得眉开眼笑,将身子向云晏怀里靠了靠:“讨厌!”
两人腻歪了一会子,阮杏媚噘着嘴说:“阿晏,我以后不能时常来见你了。”
云晏挑了挑眉:“才来就要走?”
阮杏媚瞪他:“才不是要走!干嘛,你巴不得我走是怎的?”
她用指尖戳着他心口:“我告诉你,我这次来,就再也不走了!”
云晏故意受伤似的捂住心口,嘴角却得意地上挑:“不走好啊,那不是每日都能相见了?”
阮杏媚撅了嘴摇头:“我姨妈说,要我多去毓哥哥院子里走走;与你就少见面。”
云晏脸上笑意僵住,长眸倏然眯紧。
阮杏媚察觉云晏不高兴,登时又扑进他怀里,搂住他腰际:“阿晏,这不是我自己想要的!”
“……我想嫁的人是你啊。阿晏,你要赶紧打败毓哥哥,当上家主,那我姨妈就无话可说了!”
春芽察觉到,今晚云晏来,仿佛带着一股子怒气。
可春芽自己也有些懒懒的,便躺着没搭理。
她心口里有一块郁闷,像石头似的堵着。
她想许是又到了该服解药的日子,这郁闷是毒药发作的结果。
云晏进来便眯了眯眼:“胆子越发大了!”
“怎么,如今终于到了他身边伺候,就敢不将爷放在眼里了?”
春芽这才撑起身子,勉强应一句:“这世间有的是人,满心满眼都是三爷。”
“奴婢只是最微末之人,三爷又何必在意奴婢这双眼?”
云晏却长眉一挑,伸手过来捏住了她下颌。
奇怪地,他手上却并未加力。
“这么说……今天,瞧见了?”
春芽皱眉头。他的话没头没尾,可是她却偏听懂了。
春芽只好别开脸去:“奴婢今日不是故意打扰。”
“奴婢瞧见三爷与阮姑娘卿卿我我后,就立即转身走了。”
奇怪地,云晏的心竟松弛了下来。
“她是阮阮。比你好一万倍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