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医院门诊走廊上,光线昏暗。
“请你和我结婚。”魏苒脸色煞白。
没有求婚的喜悦。
没有两情相悦的感情铺垫。
更没有被女明星青睐的荣幸。
于魏苒,于陆凛川,都是个意外。
魏苒这叫抢婚,从后妈女儿手上抢男人,夺走魏央最爱的陆凛川,等于割魏央的心头肉,魏央疼痛,后妈就会痛,后妈痛,渣爹也痛。
一石三鸟。
陆凛川目睹一个被欺负的女孩子出卖婚姻,只是因为被渣爹后妈欺负够了,夺后妈女儿的男人,报复回去。
这太可怜了。
可怜得愚蠢。
她清醒着做最傻最糊涂的决定。
“魏苒,报复你渣爹后妈,有的是办法,别拿自己开玩笑。”陆凛川保持着君子风度。
魏苒神色木然,展开来说。
“魏央刚满20岁家里就给她张罗婆家,渣男说他女儿太珍贵,一定要多选,多看,挑出人中之龙。六年过去了,魏央相亲对象成千上万,他们仍旧不满意。”
“魏央是魏家团宠,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渣男后妈觉得没有人配得上她。”
“这样的魏央选中了你,她爱你啊。渣爹后妈对你更是欣赏,你跟其他生来就坐拥金山银山的男性不同,其他人靠爹靠妈靠爷爷靠运气,而你,是披盔戴甲独闯一片天的勇者。”
“你是他们心目中的最佳青年才俊。”
“我这时候夺走你,和你结婚,就是剜掉他们心里的一块肉。”
“他们三个一定痛死!”魏苒鼓着脸,喷发的恨意染红她的眼。
她不展开来说,陆凛川也看得透。
一点一点说清楚了,陆凛川不但不高看她的实诚,还对她设了防线。
她可怜至极,哪天出了事,他想拿她出口气都不能,因为她会表现出我那么可怜了,你怎么忍心再对我不好。
他怕到那一天忍无可忍,但对魏苒又下不了手,给自己添堵。
陆凛川面子上保持着平静。
以同情的口吻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我劝你别当手榴弹,炸掉敌人,自己也活不成,为不值得的人搭上自己很蠢。”
魏苒略显烦躁。
手插进发间抓了一把。
道理她都懂。
她不需要教导。
她有心理学家定期做心理疏通,有大哲学家不定时传授哲学化,她学了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仍然过不好这一生。
陆凛川讲自己的话。
站在一个高度。
“你爱的是沈北渊,那天晚上你在车上讲了跟沈北渊邂逅的过程,诚实说,我作为有点阅历的男人,觉得你描述的一见钟情很好,沈北渊值得你爱。”
“之前沈北渊有家室,你没有机会。”
“现在,沈北渊单身,听说他前妻出国了,不会再回来,你努力试一下。”陆凛川平平淡淡扫一眼魏苒。
魏苒腹痛,猫着腰,他又看到她的发顶。
那片小小的草屑还在发丝上黏着。
陆凛川低垂的手指勾了勾。
但他没去捡草屑,自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