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宋老六,你怎么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呢?”
宋继祖从人群里走出来,望一眼披头散发的崔寡妇,微微动了恻隐。
昨夜他还跟这女人被窝翻红浪,这会儿不出来帮她说两句,就显得自己薄情寡义了。
宋老六冷睨着宋继祖,“你听不懂人话吗?到底谁欺负谁?哦,我还没去找你呢,你竟送上门来,正好,你家孩子也打了我家狗蛋,今儿你也要给我个说法,不然咱俩就去打谷场较量较量!”
宋继祖脸色一沉:“谁要跟你较量?”
这宋老六虽瘦,但常年干农活,筋骨有力,别说打一个宋继祖,就是打三个都不落下风。
“不敢较量就闭上你的嘴!”宋老六毫不客气道:“等会儿就去你家问问那宋承业,为何一直跟我儿子过不去?”
宋继祖还真怕这混不吝去自家闹腾,转身走了。
崔寡妇一看再没人帮自己,也有点害怕,毕竟马上就天黑,她可不敢晚上还待在这里。
看热闹的妇人们最是了解女人心思,见时候差不多,连忙过来劝着崔寡妇,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并送她回家。
崔寡妇也不敢再赖着,哭哭啼啼回去了。
众人见没热闹可瞧,也陆续散了,有几人却借机走进宋老六家,看他们两口子与宋三顺都担了什么回来。
“呦,老六,你们怎么也摘了木患子啊?”有人记起前几天宋三顺弄回来的东西,不由好奇问。
宋老六笑笑:“摘回来留着洗衣洗头啊。”
“洗衣洗头?切!鬼才信!”来人见他不肯说实话,气哼哼离去。
翌日,吃完早饭,宋三顺与妻子在家剥木患子,巧儿带着狗蛋来找长安。
“长安,要不要一起去挑荠菜?”巧儿问。
长安立刻点头:“要!”
吴氏有点不放心将小侄女放出去,但见她兴致勃勃跑去拿小竹篮与小铲子,只好对巧儿道:“你们就去菜园子那边吧,那里也有荠菜。”
巧儿点头:“我家菜园子里也长了好多荠菜,不挑出来就开花了。”
如今天气日渐温暖,各种野菜陆续长出来,趁这时候多挖点回来,吃不完还能用水焯一下、晒干慢慢吃。
吴氏又扭头对小侄女说:“长安,跟紧巧儿姐姐,别到处乱跑,也不要去水塘边玩。”
“嗯!”长安点头,拎着叔叔特意给她编的小小竹篮往外走。
“早点回来啊。”吴氏又交代一句。
长安蹦跳着朝外跑:“知、知道啦!”
三孩子晃晃悠悠出了村子,来到一片没种菜的菜地。
菜地里果然长出不少荠菜,个个肥硕无比。
长安欢呼一声,蹲下去就铲,没一会儿就铲了小半篮子。
而九岁的巧儿也埋头割荠菜,很快就割了大半淘米篮,唯有狗蛋跑去田埂那边摘野花。
初春时节,草地上开了不少花,有野樱桃、地黄、堇菜、南芫花,猫爪花,以及婆婆纳等等。
最常见的就数南芫花了,俗称老鼠花。
南芫先开花后长叶子,花与根植皆有毒,人们口口相传不准孩子玩这个,说是摸过花再摸头会掉发,花汁入眼便会瞎。
今儿没有大人在场,狗蛋就采了一大把老鼠花,递给长安看。
长安接过来闻了闻,放进篮子里,继续找荠菜。
她可喜欢铲荠菜了,一看到成窝的荠菜就高兴不已。
正在这时,一只大黑狗跑了过来,将巧儿与狗蛋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