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天际,仿佛有谁在轻声的叹息。
又仿佛琴音传来,却猛然弦断,断了这一世痴缠。
梦醒时分,终于见了真实,那是一场万木春后的沉寂。一世兄弟,就这样彼此站成了岸。
那就这样了吗,从此山水不相逢?
……
终于凌羽低叹一声,缓缓开口,说:“你遣散手下,昭告天下。我弃少君之位。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容身?”
赵非庸目光尖锐,似要插进人心一般,盯着凌羽,说:“你这少君是白做的吗?你的脑子呢?现在收手,将来会死无葬身之地。”
“你也知生命可贵,为何却贱视他人的生命?”
“人与人注定不同。我并不惧死,我自有宿命。”
“你既固执己见,我亦不能随你。”
……
天地再次安静了下来,有寂寞的风,在轻轻的吹着。
赵非庸微微一笑,转身对马良说:“世叔,劳烦您把赵盈带上悬崖。”
马良不屑一顾,冷声说:“你们吵昏头了?先送这小子上去,再来带赵盈,不就行了吗?我可是老人家,事事都要烦我?”
马良竟还有心说这些?究竟在想些什么?
赵非庸也不生气,淡淡的说:“谢世叔指点。”
赵盈见赵非庸神态黯然,安慰说:“哥哥,二哥一时难以接受,慢慢便会好的。”
赵非庸点点,一笑说:“我知道的,你忍耐片刻,我去去就来。”
赵盈点点头,小狼匐在赵盈的怀里,眼巴巴的看着凌羽。凌羽顿觉欣慰,向它招了招手。
赵盈见如此情形,便将小狼交于凌羽。一人一狼,四目相对,天地间仿佛有牵绊在轻轻的回荡。
赵非庸把凌羽爆在怀里,说:“父王在世时,曾为你取名,易轩。”
易轩和非庸,到有几分对仗之意。
凌羽象征的挣扎了一下,便安静了下来。不管赵非庸是对还是错,上崖显然是对的。何况一奶同胞,血脉相连。
血脉,是一种本能,一种责任,一种对天地造化的呼应。
风在耳边响动,转眼就到了崖前。凌羽缓缓开口,带着一丝倔强,带着一丝无奈,说:“我的名字叫凌羽。”
赵非庸不动神色,只是说:“我们要上去了,若有不适,你与为兄说。”
两手用来抱着凌羽,赵非庸只能在着垂直的山崖上跳跃着。
忽然,一道灵光闪现。如果此时,攻击赵非庸的膻中穴,必可以杀了他……
凌羽在犹豫,他不忍,也不敢。在刹那芳华和满目狼籍之间,不断徘徊,黯然伤神。
……
你有你的宿命,我有我的守护,就让原本的生离,在此刻化为死别。
也许,这只是一场飞鸟与鱼的相逢,相望一眼,便各自走远,只留下彼此不能理解的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