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涵这边还没从愣神中恢复过来呢。罪魁祸倒是比他先一步缴械了。
这家伙语出惊人之后,没过多久就再次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卧室里一时静的可怕,仿佛连客厅中挂钟的滴答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许涵呆呆地跪坐在床边,等到智商再度上线,才现那人又瘫软在床上昏迷不醒了。
好嘛!原来不是失忆,是诈“尸”了……
不知道等会儿他会不会再次诈尸?
许涵深呼吸,调整了一下和坐过山车一样的心情,才从地上站起来,给那人把被子盖好,又回了厨房捞他煮的面。
经过这几分钟,面已经有些涨了,糊在一起,活像一团扯不开的棉絮。
许涵管不了这许多,把面条带汤水唏哩呼噜快吃完,将筷子和锅拿到水池边冲洗干净。
不能怪他如此不雅的吃相。
地瓜先生既然能醒,就说明情况大好了。许涵估摸着他过一会儿就得再次醒来,到时候肯定又是手忙脚乱,所以他才如此神地解决了五脏庙问题。
果然不出他所料,还没等到他坐到沙上打开电视机,卧室里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床单摩擦声。
人才刚醒,躺了那么多天,血液流动放缓,手脚机能肯定会受点影响。万一地瓜先生再从床上不小心摔下来扭伤哪里……许涵简直不忍心再想下去了。他猛地从沙上弹起,三步并作两步“噔噔噔”就跑进卧室。
担心这位先生在黑暗里呆得太久,眼睛还没办法适应光明,许涵进了卧室后,连灯都不敢打开。
“你怎么样了?有哪里不舒服吗?”许涵在床边蹲下,借着从客厅透进来的微微光线仔细观察地瓜先生的情况。
地瓜先生看起来很虚弱,躺在床上呼吸不稳,额际渗出虚汗,仿佛刚才稳稳坐在床上的那人和他不是同一个人。
虽然他此时瞧着十分羸弱,可许涵能感到他现在处于戒备状态,因为他能从地瓜先生微微耸起的肩膀看出他在尽量和自己拉开距离。
“还认得我不?我是给你来B市应征工作时的担保人——许涵。此恩此德你必须给我牢牢记住咯。”许涵半开玩笑着说,希望能减缓他的紧张情绪。
许涵猜测地瓜先生第一次醒过来时,脑子还很混沌,一时不认得自己也是正常的,毕竟他们两个只见过一次而已。
但地瓜先生这回再度醒过来,许涵从他的眼神就知道他的意识现在已经彻底清醒了。
地瓜先生嘴唇动了半天,总算用破碎嘶哑的声音说了句话:“%%¥a;a;*a;a;ax”。
许涵:“……?”
瞪着眼睛反应了半天,许涵确定自己没听懂地瓜先生刚才说了些什么。
那人又尝试说了几句,神态中的戒备少了些许,可眉头始终蹙着,仿佛在忍耐什么。
耐心等他又说了两句,许涵终于彻底被弄糊涂了。这话就和鸟语差不多,嘀哩咕噜的,许涵明明能听出他说的应该是中,可自己真的一个字都听不明白。
这下子许涵有点懵逼了,抓了抓头,屏息凝神,拿出面对高考时的注意力集中程度仔细分辨地瓜先生说的话……
一分钟后,许涵终于有点着急了,扒了扒头,拧起了眉头。
这位老兄……在说啥??
“听不懂啊好汉!您能说中吗?不,您能说普通话吗?我怎么听着您这话像是某个地儿的方言呢?”无法和对方交流,导致许涵语气里带着微微的急躁。
地瓜先生听许涵这么说,便也安静下来不再开口,只带着些微戒备的眼神仔细打量许涵,停了几秒,他似乎放慢了语,又尝试着说了一句:“%a;a;#¥%aa#*”。
“……!”不是做梦……他真的是……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些什么。
许涵彻底懵了。怔愣半晌,总算明白过来:继“数日昏迷”、“猛然诈尸”之后,这位霍先生是……语言功能丧失吗?
许涵认真盯着地瓜先生的脸,冷汗渐渐从他自己的背上渗了出来。
他记得有个医学名词叫啥来着?——运动性失语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