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儿还想争论,撄宁却做了吩咐:“你们四处走走,看看,不必跟着。”
“二娘子,不可!”从出门开始就没几句话的凝香也忍不住站出来劝阻。她望着撄宁,满目担忧之色。当着翡翠的面儿,她不好明说什么,只道:“出门之时,二夫人交代过奴等,定要寸步不离伺候好您的。”
姜氏并未说过这样的话。由此可见,凝香护起人来,比起萩儿要有智慧些——便是冲着二夫人交代的话,哪怕是撄宁不要她跟着,她也跟定了。
撄宁噙着笑,向她勾了一下手指,让她至近前,对她耳语了几句。
听罢撄宁的话,凝香点了点头,便拉着萩儿离开了。
“二娘子,您跟凝香说什么了,竟让她转变得如此之快?”翡翠一边迈开步子引路,一边顾步回头问询。
“交代她去做一件事。”撄宁淡淡出声。
“何事啊?”翡翠更是好奇起来。
这一回,撄宁可就不客气了。她站定,面无表情直看了翡翠一阵。
翡翠迎上她冰冷的目光,忙缩了脖子,“奴多事……多事了。”
她引着撄宁一直往前,却没有在那三层楼的房屋前停步。撄宁看房屋上的牌匾分明题字“浣风楼”,也知这不是阴家九娘子摆茶点的地方,不禁皱了皱眉问翡翠:“你不是说快到了?怎还没到?”
“再往前就是了。”翡翠说着指了指稍远处那栋房屋。
房屋由着一大片早开的梅花包围,坐落于红白相间的花海里,好不雅致。
可即便是触目可见的地方,走过去却又花了一刻钟的功夫。
好不容易抵达屋前,听到屋内欢愉的丝竹管乐之声,撄宁却现牌匾上的题字是“浣雪楼”。
“到了,二娘子您进去吧!阴九娘子不喜欢闲杂人,奴就不进去了。”翡翠说罢,人就要告退。
“慢着。”撄宁唤住她,“不是说在浣雨楼?是我不识字,还是你不识字?”
翡翠一听,忙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满脸歉意道:“是奴头前说错了!奴错把浣雪楼说成了浣雨楼,还请二娘子恕罪。”
“不是说错,是不想让我那两个奴子知道我的去向吧?”撄宁说着,作势要走。
“二娘子您去哪儿?”翡翠忙拦了她,急道:“真是奴说错了。您快进去吧!大家还在里头等着您呢!”
“噢?”撄宁兀地伸手,一把抓住了翡翠的手腕,笑道:“那一起进去。”
翡翠不禁笑道:“二娘子如何这样谨慎?还怕奴害您不成?”说着她率先往里头走了。
进院来到最前边的屋子门口,她叩了叩门,高声喊了一句,“卓二娘子来了。”
门开了,映入撄宁眼帘的,却是几个衣衫不整、妆容艳俗的风尘女,陪着一位仅穿着一身亵衣裤的公子哥儿饮酒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