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宪诚笑骂:“瞅你那点儿出息。”
许涵嘿道:“我就这点儿出息了。为了五斗米我可以毫不犹豫的折腰。呵呵哒。”
黄宪诚:“腰呢?我咋没看见?上次见你我记得你又圆溜了一圈啊。真富态。还白。都快赶上剥皮花生了。”
许涵:“滚蛋!哥那叫珠圆玉润!脱衣有肉!要比手感好不好,您来摸摸就知道。保证摸了还想摸。就你那筷子身材,风来了还得靠我给你做定风针!”
黄宪诚笑叹:“人至贱,则无敌啊……行了,兄弟我说不过你,许肉肉同学,你现在吧也就有点儿圆,算小胖子行列的吊车尾。但再下去可就不健康了啊,有空多出去运动吧。”
许涵听着好友由衷的劝告,低头看了看有那么一点点圆的腰身,捏了捏腰上的痒痒肉,顿时被自己给逗乐了。
两人在电话里又胡吹了一会儿,约定了下次面谈的具体时间,就双双挂断了手机。
许涵想到黄宪诚那端正又有点儿帅气的脸庞,心中正在酝酿大大兴奋中带着小小纠结的矫情情绪呢,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许涵嘴角带笑摁了通话键,看也没看那个陌生的来电显示:“喂?别说你智商整丢了,这回来告诉我补充信息哈。”
“……喂,请问是许涵先生吗?”回答自己的是一个甜美而礼貌的女声。
许涵立刻收了玩笑语气,免得被骂性骚扰,开启一本正经模式:“您好。我是。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潮流影视公司的劳务科助理,请问您是霍渠宾先生在B市的担保人吧。”对方似乎已经得到了他的身份确认,虽是问句,可语调却是降调。
“呃……”许涵马上思考霍渠宾先生是谁。
“是这样。霍先生在拍摄打斗场景时,意外受伤入院。我司已经结清了治疗费用,但后续保养复健不在我司义务范围内。我们已经请医院将霍先生于今日下午为您亲自送上门。车费我司已经支付了。您不用感谢我司,就这样。再会。”
女声虽然带了点地方口音,普通话不太标准,可吐字顺溜的也是没谁了。语快的连让许涵插句话的时间都没给。
许涵愣在原地,眨巴了几下眼睛,过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
靠!什么叫亲自送上门!?你当是快递吗?!霍渠宾先生又是哪位?!
原地回忆了能有五分钟,许涵才在遥远模糊的记忆中找到答案。
擦!想起来了。
自己似乎一个多月前给表姨的大侄子的大表哥还是二表哥做过工作的担保人来着……那小哥好像是姓霍来着?具体叫啥名儿他不记得了,表姨当时自己也没说清。那人在合同上签的字是类似狂草那种奔放字体,许涵签字的时候也没看清。
这回可好了,本来以为不会有大问题的被担保人出了事故。他变成了接这口锅的第一责任人。
许涵一口气憋在胸口郁郁难平,喝了两大杯绿茶也没给泄了去。
一句话闪亮亮地划过他还处于半当机状态的脑海,比划破夜空的流星还精彩:
——福祸双至。
嗯,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可地瓜先生的病例上明明写着,记录这人昏迷时间是在六天前。
昏迷的时间已经远远过了预期。
这么看来,地瓜先生的情况真的相当不妙。也难怪对方公司如此决绝干脆的就甩了锅。
许涵的脑门渗出了密密的一层细汗,心里开始打突突。
他不得不对此情况的后续展做出最坏的打算——这人可能是脑死亡!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可真的背了个巨大无比的锅了。
不行,他得赶快联系表姨,让表姨想办法通知地瓜先生的家里人把他给接走,转去医疗实力更强的机构治疗才行。
许涵飞快取出手机,摁了拨号键,可手机里传来的竟然是机械人工女声:
您好,您呼叫的号码是空号……
许涵不信邪,咬咬牙,又接二连三地拨了表姨夫、表弟和表妹的手机号。结果更是出乎他的预料:
您好,您呼叫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什么鬼……全家凭空消失么这是?!
许涵气得脑壳疼,举起手机想要砸,可是一想到砸坏了还得买新的,又颓然将手很没骨气地放下了。
许涵木然地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朵朵白云和湛蓝的天空,之后将头靠在透明玻璃窗上,放空自我,专心呆。
直到夕阳染红了大半边天,屋内的光线逐渐昏暗,暮色像一张巨网,将暖橙霞光慢慢收拢。许涵现眼前的事物变得模糊不明,才惊觉他已经呆坐了三个小时,连屁股都要坐成方的了。
百般无奈之下,他只能沉沉叹口气,起身活动了一下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酸麻的腿,走到门边将客厅的灯打开。
犹豫片刻,许涵又慢吞吞地来到卧室,开了床头台灯,看看安静躺在床上的这位可以说是陌生人的霍地瓜先生。
许涵注意到这人的薄唇上,因长期处于干燥的空气中而微微起了一层白皮,于是他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又取来一根棉签,将其沾湿后,动作轻柔的,一点点地将水点涂在他的唇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