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白拢在白袖中的手紧握起,亡妻苏氏对他说是家道没落的官家女,为离家嫡长时他也是真的忙,那几年不仅有公事还有诸多的私事要处理,每每寻问几句,苏沫答几句他也只是听听,并没多上心。
他不在乎苏沫的身份家世……说到底还是那时对她不上心吧。
现在回想起来,才愕然惊觉,对那亡妻知之甚少。
“她之仪态与修养,确实当得起景王嫡妹……”离白揉了揉眉心,淡道。
离白停了一会儿,陡然想起,“她说她见过我……而我的记忆里从未见过她……”
离白少时也就往返于江南……还有盛京。
离白陡然想到这里点,恍然惊觉,他亡妻恐是在盛京见过他。
原来她对他的思慕,起于盛京,并非是在江南。
不知怎么,离白觉得心中微疼,曾经他不知、不懂、也不在意苏沫的那一份思慕,却在经年之后,才堪堪感受到那一份因思慕而产生的疼痛感受。
也许在情情爱爱方面,男子是要比女子开窍得晚一些。
原不知多年以后,他会心疼她当初的那一份心疼,无关情爱,但关乎一份情谊。
“大概是盛京了……我年少时也只去过盛京……”
苏沫年长离白半岁,苏沫常说识他于豆蔻年华,那时离白总是轻笑,戏说她是在梦中见过他。
离白想应当是他将要满十四岁的时候,那一次去盛京,那算是他记事之后第一次去盛京。
“我曾远远见过景王一面,如今想来,苏沫与景王神采有几分相像……”
离白不知,他说完此句后,夜九的心已低沉至谷底,似乎是身体的疼痛油然而起,她后退了数步倒在门框上,但强忍着没有弄出太大的动静。
夜漓已经醒了,从隔壁房里过来,他二人的对话它隔着一面墙听得断断续续,但也听得七七八八。
这么说景王的妹子恰是离夫子的亡妻了?
若是景王的妹子已经死了,那景王的残魂怎么办!景王的最在乎的亲人都没有了,残魂该如何召回来!
“主人!”
想到这一点,夜漓方意识到夜九会不会伤心欲绝。
夜漓叫唤着冲入房内,却见夜九流着冷汗对它使了一个眼色。
这时离白转过身来,正好瞧见夜九,见她额前发髻湿漉漉的,还有那一张唇泛着青紫,他心下一紧,走过去伸手扶住她。
“是身体不舒服?”
离白稍谙医理,当即想要为她把脉。
夜九一眯凤目,手不着痕迹地移开,她摇头淡道,“无妨,只是方才吃的东西有点没消化。”
她深吸一口气,又呼出一口气,这才觉得身体好受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