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颐看他吃得那么爽,肚子越饿了,便悄悄去开土地庙的门,看到老妇人们都走了,庙前的祭台上还留着贡品——一碗豆腐,一碗笋,还有一碗饭。陈颐赶紧把几个碗都端进去吃了。1t;gt;
吃着吃着,陈颐的眼泪就淌了下来。翰问道:“老爷有什么委屈的。”1t;gt;
陈颐擦掉眼泪,说:“都是烟熏的。”1t;gt;
又吃了一口,他只觉喉咙中一阵酸楚,实在咽不下,终于哭了起来,说:“往常都是求爷爷告奶奶,去偷去讨一口吃的。现在还有人给我送饭了。”1t;gt;
陈颐往日里行事勇敢果决,其实到底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却承担起了如此不可能完成的重任。翰虽然“老爷老爷”地叫着,此时也生起万分怜惜,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这都是老爷应得的,大家感谢你呢。”1t;gt;
陈颐问道:“翰,你说我能做好这个土地公吗?能对得起人家给我的这碗饭吗?”1t;gt;
翰坚定地说:“当然,你是我见过的最好,最好,最好的土地公。以后一定能有更大成就的。”这话不仅仅是一种鼓励,更是翰心中深深的认同。陈颐虽年少,却独有成年人早已丧尽的朝气与锐气,也有一般少年所缺乏的责任感与担当。这样的人,注定是要做出一番大事业的——即使是在这最卑微的神职上。1t;gt;
陈颐开怀地笑了起来,然后安心地吃下那些贡品。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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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阴差们又出动了。1t;gt;
陈颐说:“我今晚也要和你们一起去工作。”1t;gt;
马面却不乐意,回绝说:“小弟,你守好门户便是,这里责任重大。”1t;gt;
“不,我一定要出去。初来的时候路过一个鬼村,我答应他们,只要安稳下来,就会去解救他们。这几天都没什么事,看来叛鬼们还没现,我正好去把这事办了。”1t;gt;
牛头说:“去嘛去嘛,也不能让人家说我们的小土地公言而无信。”自从他和马面被陈颐救下,态度可亲近多了。1t;gt;
“老牛你别惯着他!小弟又没有做过这些工作,万一出了什么事,你担得起?”马面斥责道。1t;gt;
牛头说:“我们都打不过他,我们都没事,他能出什么事呢?”1t;gt;
马面说:“我还是不放心。要不你告诉我他们在哪里,我们去便是了。”1t;gt;
陈颐说:“就在郜州的西北,刚入州境那里。”1t;gt;
牛头闻言色变,改口说:“这可不行,我也不能让你去了。那里太远,沿路不知要经过多少妖精的地盘,万一被现了,我们救都救不了你。”1t;gt;
马面也劝道:“现在我们都只敢在良德县附近活动,再远也不能去了。你还是不要冒险为好。再说了,你不是也没有承诺什么时候去嘛,怎能算失信了。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去吧。”1t;gt;
陈颐向来是犟驴脾气,认准的事哪里肯放手的,任是牛头马面怎么劝,他都坚持要去,还说:“我这些天受着许多人供奉,天天吃饱喝足的,除了给你们看守大门也没干别的事。我不去做点什么事迹出来,怎能消受这些福报呢?”1t;gt;
牛头骂道:“唉,你就是个薄脸皮、劳碌命,活该去遭这份罪。老马,我们别和他扯皮。干脆就让他去吧。”1t;gt;
马面见实在劝他不住,只得答应,还教他说:“惨死的冤魂走不出死地,你要给他们念往生咒才行。”便把往生咒传给了陈颐。1t;gt;
陈颐虽不通墨,却是个聪颖的人,才听了一遍,便记住了咒语,辞别阴差们走了。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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