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暑夏夜,余不凡坐在自家阳台闭目养神,手中还拿着形迹诡异的玉扇。
最近这段时间不论是做梦还是预售证,还是手中的玉扇都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气息。
浩瀚宇宙,是不是多维空间并存?
一道亮光咻得从天而降,一位持剑的古装少年立在跟前。少年面带笑意,望着他笑而不语。
余不凡触电般的跳起来,如惊惧的羔羊,心神不定地说:“你,你是谁?玩什么花样?怎么上来的?”
持剑少年丰神俊朗,发束玉冠,玉树临风地站在月夜的银辉中。
“楼兄长,多日不见,清减了许多。哦不,这一世你叫余不凡。”少年带着善意地戏谑,望着忧天下之忧的兄台。
“请问你是?”余不凡抚了抚被将要惊出胸膛的心脏归位。一面狐疑地问?
少年见他这副惊弓之鸟的样子,哈哈大笑,一向镇定自若胸有成竹的楼云飞也有这一天!难怪,他现在肉体凡胎,连最低级的法术也没有。
“等我开启你的仙家记忆,你就明白了。”少年捏了一会儿诀,右手食中指咻咻地指向余不凡,一股紫色腾起缓缓地冲向余不凡的大脑,余不凡懵圈地站定,忽而倒下。
“坏了,”少年大喊,“我忘了你现在是一介凡人,受不了这样的强大气流。刚才运气太猛!”
少年急手把余不凡捞起,在他还未与地板亲上时。速度之快,反应之敏捷,真不愧是一只好鹰。
少年吹了口气,余不凡缓缓地睁开眼晴,见自己整个人在莫凌霄手上,立刻起身站直,拱手道:“有劳贤弟!贤弟不忘前情,能来看愚兄,愚兄不甚感激!”
“前尘往事,你都记起了吧?临行之前,我不是同木原仙君那里要了颗保忆丸吗?怎么不服呢?”莫凌霄关切地问,虽然嘴里是责怪的口气,额上的皱眉一道一道的。
“我到幽冥司投生十道的时候,去拿药丸,发觉不见了。哪怕我是神仙,到了幽冥司十道也无法施展法力。前面的投生九道,第一道是给生前功勋卓越的好鬼投往人胎,下一世尽善尽美求仁得仁;第二道是给生前积善德的好鬼投的人胎下一世免受病痛疾苦;第三道是生前积恶的恶鬼投的,下一世虽为人,却得承受贫穷病苦;第四道到第九道都是生前罪恶绍彰的恶鬼投的,依恶的情节轻重下一世为畜牲,鸟兽鱼虫等等。而第十道是天帝御订,为仙有瑕疵者堕入人道历劫,经历生老病死爱恨痴嗔。”
余不凡走过来,拍拍莫凌霄的肩膀,无奈地说:“即便那时发现药丸不见了,我也只得跳。前无别路,后无退路可退,我总不至于堕畜道吧?”
冷峻的脸上添了无奈,更让人发愁。
如川藏线上的雪山顶,千万年不化的积雪,让人遥遥望着就有寒气侵袭。
“你这样来凡世,不会破仙戒吧?”余不凡问。
“那又如何?你这样拼命死随她,她忘了你不要紧,你如果也忘了她,你跑下来的意义是什么?”莫凌霄说,“锦溪夜游,你为她动心了吧?不开启你的仙家记忆,你如何保护她?只是凡事不宜太过,多用法术干扰凡人运数是要遭反噬的。”
“多谢贤弟提醒!”余不凡再一次拱手施礼。
“你好自为之吧!凌霄不宜多留!”说罢,化为一缕青烟袅袅而去。
他还想问为什么玉扇会落入凡间。莫凌霄啊莫凌霄,天宫有仙娥佳丽等你吗?这样急不可待。
余不凡动用周身七经八脉运气,发觉一口气都提不上来。他无奈的摇摇头这一世就是个凡身肉胎,无法动用仙术。
莫凌霄能开启他的仙家记忆,而他却不能开启她的仙家记忆。
成为余不凡,是他任性选择的结果,他要保护她,与她一起忍受世间七灾八难。天帝看着他往日的功劳薄上,睁只眼闭只眼地随他。
而她成为林晓芙,是受完整的历劫,预设的灾灾难难少不了。
而眼下两家公司又站在对立面,这如何是好?恶斗少不了,联姻也是不错的途径。况且少东家和她确实有段不了情。如今前情再继也是一段佳话。可是,可是,他受得了吗?
最爱的女人嫁了旁人,而他还要成为他们的管家,看人家小两口恩爱嬉闹,子孙满堂。他得跑前跑后为他料理家务。
这是多么残忍的责罚!这需要多么庞大的心境来承受这份无怨无悔。
他握着长生玉扇思绪万千,委屈悲愤齐齐涌上心头。
他回屋从冰箱中拿出一打易拉罐啤酒。
谁形容啤酒是猫尿来着?他是喝过玉液琼浆的人,啤酒淡而无味,吃完只是打嗝冒气。
一瓶一瓶从嘴中倒入,滑过喉咙,是沁人心肺的寒气,涨得嗝声一阵一阵,然后胃部翻江倒海,酸水呕得他灵魂快要出窍。
他才意识,自己是凡人,不该这样折腾的。
少东家追寻旧爱,林晓芙呢?抵挡得了许恒的契而不舍攻势吗?
如果他也展开攻势,凭着前世对她喜好了如指掌的了解,胜算会不会大些?
许恒对他的兄弟情,战友情还会有吗?
凡人啊凡人,命如蜉蝣短,烦心都比麻线缠
这一夜,恶梦纠缠着,他跪在天帝听政的通灵宝殿苦苦哀求,他跪在天帝的寓所栖渊宫前匍匐跪拜,他跪在师父的榻前泪如雨下,梦里都是心酸事,做梦的他也是泪雨滂沱,染湿枕巾。
重新睡下,还是梦,林晓芙还是云兔时的憨态可掬,是辰星时的灵巧美丽,被打入幻妖境中衣衫褴褛,一会儿是她的各种笑,娇俏的妩媚的,天真无邪的,哪一种都牵动他的心,令他心旌摇荡。
一会儿是她的哭,时而梨花带雨,含嗔带怨,时而泪雨滂沱,卑微求饶,时而生无可恋,欲哭无泪。时而声嘶力竭,声声叫得凄惨。
辰星,我负了你,负了你!有愧我们的誓言!
我不该扰你清悠的修真,如若不是我,你的仙途会一路顺达,成大乘之仙。辰星,辰星,我该如何救你?
一会儿是堕入轮回道的剥皮抽筋之痛,一会儿是雷公铁面无私的七七四十九道真火雷击,痛得仿佛灵魂被辟开两瓣。
昴日星官当值准时准点,日球从和顺可人到光芝耀眼仿佛只用了一瞬间,刺得余不凡眼皮疼。
居然在阳台的藤椅上窝了一晚,只是一晚,烦恼就如长江水,多到数不清,还不如当个单纯的余不凡,只有A运营好不好的烦恼,现如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