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伊达和银狮赶往北域之前,到灵界王宫向超灵报告事态的那个时候。
就在他们打算执行超灵的命令,前往北域域使府域使府协助圣迦和绿妖将缪抓住之时,房间内的超灵忽然说了一句:“伊达,你进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伊达不知道超灵为何忽然叫住自己,瞬间有些发愣,只是看了看同行的银狮。银狮自然也不清楚父亲要伊达单独进去说话的原因,但也不敢问,只得远远走开等着伊达。
伊达转身回到房间外,轻轻敲了两下房门便推门进去——只见超灵正专心地站在桌前画着画,听到伊达进来便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一些。伊达慢慢走了过去,低头看到超灵画得是他们一家人的人像。画像中有超灵、有银狮和圣迦兄妹、还有一个年轻女子,定然就是超灵心爱的女人,当年的灵界公主克丽奥佩特娜。
“闲来无事胡乱涂鸦,伊达啊,看看我画得是谁?”超灵问道。
伊达回答道:“自然是义父一家人,您画得惟妙惟肖,不比双面副官差多少呢。”
超灵笑了笑:“和他比我还差了很多,你不用恭维我,我自己心里有数。”一边说着,超灵一边在一旁的水盆中漫不经心地洗着手,同时问道,“你是我的义子,我画全家福的话,是不是应该将你也画进去呢?”
这个问题让伊达一下子为了难,他不知道该说是好还是该说不是好,愣了半天才支吾道:“儿子知道义父当我如亲生一般,不过这全家福……自然是有着血脉传承的一家人。义父画不画上我都是对的……”
超灵微微笑了一声:“你说我当你如亲生一般,那么你又当我是你的父亲了吗?”
伊达更加紧张起来:“儿子……儿子竭尽所能来报答您的恩情!”
“好了,你不必紧张。”超灵擦干了手,转身坐了下来,“我不瞒你,从你来到灵界王宫到现在,我还并没有对你百分百去信任。你知不知道也好,其实你和你姐姐梅丽雅周围,是有我安排的士兵进行监视的。我一直想弄明白你对我究竟是不是死心塌地,只有你对我忠心,我才能对你放心,你说是吧?”
伊达这个时候只是低着头,已经不敢再说任何话。
超灵则继续说道:“有些事情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你以为我不知道而已。我只是没有挑明,先任由事情继续发展,毕竟想伤害我是很难的,尤其是曾经吃过亏,现在的我比当初更加知道凡事要小心了。二来我装作不知,也不去干预,是想看看凭你自己的心意,最后会怎么做。你和缪以前有过一些牵连,这些我都知道,我也知道很多事情你是被人家牵着鼻子走,是无奈之举。毕竟你姐姐的眼睛可以治好,这么大的一份人情,换做谁都是难以还清的不是吗?”
“义父,我……”伊达这时才确定,超灵果然是在监视着自己和梅丽雅,而之前自己做过些什么,超灵也绝对不会一点都不知道,但究竟知道到什么程度还很难讲。
超灵却摆了摆手:“不过我也看到了你的及时回头,你没有继续做错事,而是转过头来为了维护我宁可自己落上一个不仁不义的名声,我还是很欣慰的。这一次你敢直接来揭发缪的阴谋,也很让我感到意外,毕竟他如果有什么事,你也很难保住清白,你说是吧?即使这样你仍然选择这么做,我相信现在的你对我是忠心耿耿的。就算之前我对你不能完全信任,但是从现在开始,你已经是我可以信任的义子了。”
“是!我一定不辜负义父的期望!”伊达坚定地回答道。
超灵走到伊达身边,拍着他的肩膀:“你知道为什么我等到今天才告诉你这些吗?但凡有错误,总要有个人来背,这个人不是你就是缪,我就是在等着你做一个决定。你现在敢冒着牵连自己的风险也要来揭发缪的阴谋,不仅仅是表明了你对我的忠诚,同样也是选择了接下来要走的路。既然那些错误由缪来背了,那么你自然就是那个没事的了。记得,要把缪的令牌拿回来,这很重要。”
“缪的令牌?”伊达不明白超灵为什么对令牌这样重视。
超灵压低声音在伊达耳边说道:“缪千方百计想要让天界取胜,就是为了将无极放出来,但是至尊灵神们做得很好,现在天界基本已经没有打开光锁救出无极的希望了。天界救不出无极,缪的计划也就等于破灭了。但是对他来说,还存在着一种可以放出无极的方法……我给你们的令牌也有着能够打开光锁的效用,如果凑齐四块令牌的话,一样能打开四道光锁放出无极。假如缪知道了这个秘密,很有可能就会将计划改变成弄到四块令牌,亲自放出无极。所以你要做的不仅仅是抓住缪,更要在他还不知情的情况下拿走他的令牌,以防出现别的意外。”
“知道了,儿子一定办到!”伊达这才知道,原来可以打开结界门的令牌还可以打开光锁,幸好缪不知道这一点,否则根本不需要想尽办法在战斗中做手脚,而是直接凑齐令牌便好了。
“这些话是我们父子二人的秘密,不要再让第三个人知道了,包括银狮和圣迦。去吧。”说罢,超灵又回到桌前,继续认真画起他的画来。
离开了灵界王宫的伊达并没有将他和超灵之间的对话告诉同行的银狮,连同尤卡三人直奔北域而来。随着之后天水也赶来和尤卡对天界所剩的众人进行拦截,伊达和银狮也得以先一步赶往北域域使府。然而他们还是晚了一步,圣迦已经意外身死,绿妖也在和缪的死斗中阵亡。
见到圣迦死去,伊达的心中痛苦难当。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和圣迦在一起,也在圣迦示爱时回绝了她,但这不表示他不喜欢圣迦,他只是将这份感情埋在了心底而已。如今见圣迦遇难,伊达的脑中不仅仅想着要杀了缪为她报仇,还有一个更加可怕的念头:有没有让圣迦复活的可能呢?假如圣迦还活着,不只是自己心里有一个安慰,义父超灵也一定会高兴。若是超灵知道圣迦战死,会做出什么反应呢?当年死去一个妻子,他就可以隐忍七百年还要将复仇之火烧到天界和灵界之中,那么女儿的死又会让超灵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举动,这是谁也不敢保证的事情。总之,圣迦如果还能活着的话,是对一切都好的。
那么,怎样才能让圣迦复活呢?伊达最先想到的就是传说中无极从阴界获得的魔鬼耳环!相传只有魔鬼耳环才有最完美的复生之力,只有这才是完美复活圣迦的最好办法。但是魔鬼耳环在无极那里,而无极被超灵关了起来,想要复活圣迦,就先要见到无极;无极不被放出来,圣迦就不会有复活的希望。一道两难的命题摆在了伊达眼前,让他做一个选择,伊达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此时此刻在他心里,让圣迦复活已经凌驾于一切之上!
既然打定了救圣迦的念头,伊达首先要做的就是要从无极那里拿到魔鬼耳环;想拿到魔鬼耳环,就要先将无极放出来。该怎样放无极出来呢?将真实情况告诉超灵,让他解除结界释放无极?如果超灵不这么做怎么办?对伊达来说,最保险的办法就是自己亲自来做,唯一能信得过的也就只有自己,而且只能自己一个人去做,不能指望任何人的帮助。
他想起了超灵告诉他的秘密,只要有四块令牌同样可以打开四道光锁,那么首先要做的就是拿到四块令牌。自己手中本就有一块,还要再拿到三块。他看到了死在一起的圣迦和绿妖,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将他们二人的令牌偷偷拿到手。
想到这里,伊达又想起圣迦的令牌并不在她身上,而是被她交给了老爹赤青,赤青又给了。一个冒险的念头悄然在伊达的脑海中冒了出来:就算自己弄到四块令牌,也很难有机会打开光锁,毕竟身边还有银狮等人跟着,找到机会单独行动的希望很小。更何况超灵口上说已经信任了自己,但是不是真的还不能确定。也许这只是超灵故意用来麻痹自己的话,实际上并没有完全放松对他的防备。那么一旦被发现,不仅达不成自己的想法,反而还会让自己陷入困境。可若是将打开光锁的机会交给天界一行,可能会比自己来做更加稳妥。的手中已经有一块令牌了,自己再给他三块令牌就够了。于是伊达先是将绿妖的那块令牌藏在了自己身上。这时,银狮已经打算和缪拼命来为圣迦报仇了,伊达立刻想办法找了个借口将银狮支了出去,留在域使府中的只剩下了自己和缪。
一番苦战之后,伊达终于逼得缪进入崩意状态而彻底绝望自裁,缪的那一块令牌也就顺利落入了伊达手中。接下来,伊达要做的就是将这两块令牌连同自己的那块交给,然后让他知道令牌是可以打开光锁的,剩下的只等去放出无极了。这时的伊达突然觉得自己变得陌生起来——他们几人拼尽了全力甚至搭上了性命,不就是为了阻止缪放出无极的计划吗?可自己现在在做的偏偏就是在继续缪要做的事情。虽然说持有的目的不同,但是结果又有什么不一样呢?自己难道已经慢慢变成了第二个缪吗?然而此时的伊达已经没有太多时间去做自我反省,他只有沿着这条路一步步走下去,至于会变成怎样的局面,只能到时候再说了。
出了域使府找到银狮一行,刚好赶上银狮打败了紫微和菲尼克斯,正准备和做最后一战。伊达随便找了个借口将这一战的资格留给了自己,并故意想要先让银狮等人离开,自己才好将令牌交给。但是银狮等人却并没有走,而是要留下来看着伊达和的决战。在三个人的监督之下,没办法光明正大给令牌,更没办法告诉打开光锁的秘密,他能做的只有真的和一战,然后在银狮等人察觉不到的前提下做完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在伊达和战斗的过程中,伊达看似在全力应战,实际上却始终将节奏控制在双方都不受严重伤害且势均力敌的状态下。一边战斗,伊达一边对说着些没头没脑的话,一般人听起来只不过是伊达对的不屑和嘲弄,但只有能感觉到伊达的话很是蹊跷,不该是此时此刻的他会说的。而这些话每一句实际上都在对做着暗示,再提醒他无极被困的位置,告诉他令牌的重要性,甚至用光锁和令牌的数目来提示。
最后一击的时候,伊达也找到了将令牌交给的最佳时机。虽然此时正在攻击自己,自己如果趁这个时候出手,是会比的速度更慢。但伊达早就相信是自己的亲父了,他要赌的就是念在父子之情上,最终不忍给自己致命一击而停手。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么就更对他们的关系确定无疑,他所托之人也就没有错了;但若是没有停手打死了自己,可能也是好事一件,毕竟到时候眼睛一闭万事皆休,反倒落个轻松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