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颂刚下飞机,便马不停蹄地往华颂大厦赶。
童澜在一旁熟稔地说出他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四点钟会有会议,五点半法律顾问团队要汇报有关美欧等国家对华芯片制约的法律风险和应对举措。”
楚颂坐进车里,心烦意乱地松了松领带,“我今晚不想加班,后面没有其他工作安排了吧。”
“没了,”童澜提醒道:“不过今天是您姑姑生日,在家里举办了酒宴,礼物我给您准备好了,就放在您给谢律师准备礼物的那个行李箱里。”
楚颂头疼得直皱眉,捏了捏眉心,“我知道了。”
到了办公室,楚颂迅速整理好衣衫,恢复了往日肃穆稳重的样子,即便身心俱疲,也让人一点也看不出来。
童澜很是佩服他这股非正常人类的自律和毅力,也心疼他华丽外表下的不易和牺牲,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大概就是这样吧。
待他开完会休息了五分钟后,童澜便把顾问团队的人带进办公室里。
楚颂只看到了尹惜,没看到其他人。
尹惜解释,“顾律师他们都有点事,派我来汇报了。”
楚颂抬了下手,丝毫不想把时间一分一秒地浪费在没意义的事情上,“开始吧。”
做完工作汇报后,楚颂问了尹惜几个法律相关的问题,她都一一回答了上来,让她把汇报的内容发给傅修,便让她出去了。
尹惜没有出去,而是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楚颂合上件和笔记本,“你还有事?”
尹惜一眼不错地盯着他问:“楚总,阿棠还好吗?”
楚颂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触碰,谢棠从他家搬走已经有一个星期了,他感觉这段时间像是过了很久很久,每天都心心念念着她的身影。
其实,从下飞机开始,他就已经无心工作了,思绪不断飘向谢棠,想象着她现在在做什么,是否也像他一样在想念着对方。
出差的这几天,他仔细地回顾了和谢棠相处的时光,发现自己对她的感情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的友情。
他应该是喜欢谢棠的,这种喜欢在他心中悄然生根发芽,只是他一直没有察觉。
这种认识让他既兴奋又有些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份感情。
他喜欢和她待在一起的感觉,她身上好似有一股魔力,每当她在他身边时,他的心情都会变得格外轻松和愉悦,仿佛所有的烦恼和忧愁都烟消云散了。
“你不是她朋友吗?她过得好不好,你不知道?”
楚颂看着尹惜,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对她的印象就一直不怎么好,虽然那时她醉得不省人事,可他清晰地记得她在谢棠不在的时候说的那些醉话。
“她和我说,她喜欢你。”
楚颂闻言,心里有一股莫名其妙的躁动,还带着欣喜,面上却冷淡地看着她,总觉得她话里有话,“这是什么很新鲜的事情吗?”
“可是我觉得她并不是喜欢你。”尹惜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见楚颂皱起了眉头,便继续说:“她只是觉得阿姨生病那四年过得太累了,不想让自己以后的人生也过得那么狼狈,想嫁个有钱人而已,而你刚好就是那个有钱人。”
楚颂不耐地看着她,“你就是这样看阿棠的。”
尹惜见他不信,便放了一段录音,那正是她和谢棠在楚颂别墅里发生的对话:
谢棠:“换做是你,只要牺牲一点点东西,就能让家人更好地活下来,我不信你会无动于衷。”
尹惜:“不,我不会,我和你不一样,我永远不会出卖我的自由和婚姻。”
谢棠:“是吗?你是对的,但我也没做错,不是吗?”
尹惜:“阿棠,我知道你不想失去阿姨,但真正的幸福不是建立在牺牲之上的,如果幸福需要依靠出卖自由和婚姻来换取,那我问你,你嫁给一个不爱的人,会快乐吗?”
谢棠:“他有钱又有颜,还年轻……你觉得我会不快乐吗?”
录音到此结束,尹惜再次望向楚颂,“楚总,阿棠是我的朋友,我深知她走上这条路的原因,我希望她能回到正轨上,过上她真正想要的生活。因此,我恳请你还给她自由。
我知道你们签了协议,无论多少违约赔偿,我都愿意替她支付。”
“你真是大方啊。我竟不知你会为阿棠做到这一步,不过,你以为钱就能解决一切吗?”楚颂冷笑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玩味,“我和阿棠之间的事,远比你想象的复杂。”
他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我要是说不呢?”
尹惜不屈不挠道:“那我便会再想想其他方法。”
“呵,阿棠交朋友的眼光可真不好。”楚颂看着尹惜那张虚伪的脸,目光满满的嫌弃:“一个觊觎她,一个嫉妒她……可她偏偏还当你们是好朋友,献出了最大的真心。”
“嫉妒?您说我嫉妒她?我为何要嫉妒她?我哪一点比她差了,我需要嫉妒她?我同你说这些,只是因为我真心为她好,不想看到她走错了路。”
“真心为她好?”楚颂冷笑一声,“那你倒是说说,你为她做了些什么?你所谓的真心,就是一味地干涉她的选择?还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中伤她、鄙视她?”
“你看到她的人生不再狼狈,而是变得越来越好时,你便按耐不住了吧。”楚颂冷冷地讥讽道,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对尹惜的不屑和猜疑。
“你承认吧,尹律师!”他继续无情地揭露,“你就是见不惯她比你好。你因她是你唯一的朋友而骄傲,却又讨厌她的朋友不只是你一个。你一边享受着她对你的真心,一边嫉妒她,巴不得她过得不如你好,像你这种自私自利的人,不配成为阿棠的朋友。”
尹惜被他说得面色发红,她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坚定地反驳道:“我不管您是如何想我的,阿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陷入泥潭的。你的言辞可以伤害我,但无法改变我对她的关心和担忧。”
楚颂听后,冷笑一声,他的眼神更加冷漠,此时他已经失去了耐心,也不在看她,冷着脸下逐客令:“出去!”
尹惜见他生气了,也不好再呆下去,深吸了一口气,便提着东西转身离开了。
楚颂摁了座机,对着座机道:“傅修,过来。”
没多久,傅修便推开了他办公室的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