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肖二的这个问题,车夫想了很久,才满脸晦气的答道:“老汉不才,自三十年前入得凤初,至今仍未能破入琴心。”言下之意,自然是凤初境早就大圆满了,只是一直没迈入琴心境的那道门。
众少年均啊了一声,想着刚才面对众大汉的进攻从容不迫地化解,又瞬间将他们制住的手段,默默地思索着刚才的几个境界,只是凤初境,举手投足间就能打得几个恶匪毫无还手之力,那后面每晋一个境,威力岂不是更为惊人?又想及三十年都有可能破不了一个境,这修行这路,果然和车夫刚才所说不二,真是一条蜀山之路啊。一个个心中又有兴奋,又有恐惧。
肖大目光闪动,抛出一个假设性的问题:“大叔,若是您全力出手,像刚才这样的大汉,能打倒多少个?”
此时车再次进入一条山路,秦重一手抓车架,一手抓车板,硬硬地将自身形固定,以免分神,生怕漏听了一个字。
车夫坐得稳如泰山般,淡淡答到:“若是用肉身之力,这样的十个二十个,自然不在话下,若是用上道术,多个十倍,也不是不能打。”
问答得很轻淡,但言语中的骄傲,秦重和肖大,都听出来了。这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比较。
肖大长长呼出一口气,眼神中先前的疑惑消失,变得坚定无比。与肖二交换一下眼神,肖二明显城府不如肖大,兴奋的感觉现于脸上。
陆机又探出头来,兴奋地问道:“大叔,您一定是戒斋院的大高手了?怎么跑来赶车了?”
车夫嘿了一声,骂他一句小鬼头,才叹息一声到:“我只是院中一个小打杂。帮院中跑跑腿。既不是院中弟子,也不是什么高手。”
众人皆不信。秦重也疑惑不已。
车夫也懒得再解释,摸出小酒壶,猛灌一口,一抽鞭子,快马加鞭地赶路去了。
一路上车夫不再提及院里及修炼之事。几个少年也渐渐对车夫的脾气略有了解。在他愿意说的时候,问什么都行,不想说的时候,多余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蹦。
令得众人对戒斋院产生了极大的想像。什么样的一个地方,能让一个如此高手甘心变为车夫呢?
众人也都对今后入得院内的各种情景进行了各式各样的憧憬。
第三天下午,车厢内的六人正打着磕睡,秦重也闭着眼养一下神,车夫吁了一声,停住了马车,叫醒众人,到了到了,都下车去吧。
七人顿时兴奋了起来,纷纷起来打量着心中的圣地,映入眼中的景像,却让他们几乎惊掉了下巴。
眼前是一道极其简易的牌坊,上面一快破破烂烂的牌子,写着几乎难以辩认的两个歪歪斜斜的大字:斋戒。顺着牌坊,有一条青石路,左右两边都是错错落落着一些茅屋木屋和少量砖瓦房,何曾有一所道观?
众人一时无不呆住。
秦重嘀咕着说,不是戒斋吗?难道是我们听错了?还是我们看错了?
车夫嘿嘿笑了起来,边将马拴在路边一个木桩上,边将包袱卸下,一边说道:“这是院主大人的亲笔手的牌匾,那天喝多了几杯酒,把顺序写反了,就挂了上去,酒醒之后才发现错了,后来想重写,发现怎么也写不出那个字风,就将错就错一直挂在现在。”
陆机一脸呆懵,这就是他们心目中的圣地,修道之所,戒斋院?怎么是个村落?
其他数人也是这个念头,都看着村落,又看看车夫。
车夫笑道:“别看我,这里,千真万确就是戒斋院,我可不是人贩子。”
肖二微怒道:“明明说的是道观嘛?怎么是个破村子?那叫什么修道?这不是欺骗嘛?”
车夫此时也懒得和他们罗嗦了,冲着牌坊高喊一声:“来个人。你们要的菜鸟押送到了。”
除了秦重,其它数人脸色略有些不好看,怎么自己就成了菜鸟了?还是押送的?
肖大肖二脸上则更为难看,若不是知道车夫是个大高手,估计就要发作。
秦重心里倒是一乐,这人有点意思,挺对自己胃口的。
“来了来了。”一阵声音及时地出现。一行三人从牌坊内的一间屋子奔了出来,当先一个油头垢面的黑脸中年大叔,后面跟着一个瘦高个,一个矮胖子,看样子比秦重他们大不了几岁。
两年青人冲着车夫老远就喊到:“许叔,还以为你喝多了酒迷了路,赶不到明天的开学大典呢。”
那中年大叔肥脸上堆着笑脸,对着车夫抱一抱拳说道:“辛苦许师兄了。”
车夫也认真回一礼,“黑师兄客气。”
车夫向还在愣神的众少年介绍到:“这位就是你们今后淬体境修炼时的道师了,你们要尊称为师叔。待破境后入得内门中,再拜某堂之主为师尊。这两位是你们的师兄,一个叫高杆,一个叫小胖。原名叫什么我也不记得了。”车夫向二人挤眉弄眼,这是要报刚刚那迷路说的仇。
众少年虽然不情愿,但上了贼车,到了这村落,又别无他法,只是不情不愿地向三人行礼。称师叔及师兄。当中只有秦重声音响亮,无有一丝不情愿的表情。
当下黑师叔安排两位弟子带着众少年进入村落,安排他们的住宿去了。而黑师叔自己,则拉着车夫一旁细细地聊着,两人说着趣事,时不时肆无忌惮地高声大笑。中间可能是说起这几个新弟子,黑师叔的眼神,多盯了秦重几眼。
两位师兄边在前带路,边向几个新菜鸟介绍情况。
未到淬体境大圆满的弟子,均在菜鸟堂学习各种修练法门,今年的这批新菜鸟,都由刚刚这个黑师叔来负责他们的入门修练指导工作。
肖大冷哼一声,表示对菜鸟这个名字严重的不满。这是带有很明显的污蔑和轻视之意。
高杆和小胖表示理解,并告诉他们,只要他们能到达大圆满境,就不是菜鸟了,那就称为道者,就算真真入了门。在外可以堂堂正正地说自己是戒斋院的弟子了。
作为菜鸟,有着很多道者享受不到的福利,比如不必像道者一样,每年需出院除魔卫道,或完成院门交付的其它任务,这些任务,一大半都是有危险的。又比如,他们不必参与内门弟子都要参与的耕种,打猎等一系列苦力活。甚至有个别弟子,为了这些福利,宁愿不破境,想在菜鸟院多呆些时日。
听两个师兄这么一解释,几个少年终于心里舒服了一些,勉强地接受了这个称呼。
直到他们来到住处,是一个小院子,有十多个相连的屋子,院子上写着:菜鸟居。
秦重背着弓,提着包袱,正要进入小院找一个空屋子住下时,黑师叔快步跑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封信,边看边喊到:“谁是秦重?”
秦重转身应是。黑师叔打量着面眼这小伙,微笑道:“你不住在这。跟我去冶炼堂。”
其它少年不解,均停了下来,看着他们两。
秦重更是诧异不已,这是为何?
黑师叔将手中信直接给他秦重,要他自己看。
上面确实是是师父有如天般的字迹。大意是:冶炼堂在去年的某个时候,交付给铁匠一些兵器要加工,铁匠有天喝多了酒,一时不慎,弄坏了一批东西,又没有财物可赔偿,于是把秦重送来在这当三个月的苦力,以作为赔偿。就是说要三个月以后,才能回菜鸟堂随黑师叔学道术了?
秦重手执信件,怒火冲天,这个老不死的东西,真的把他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