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发火也与事无补的问题,秦重常常做的就是先放下。
反正那老东西欠他的不止这一样两样,不会没有还的机会的。
心想着去冶炼堂,应该也不错,之前老家伙说了这里有炼器神术,刚好见识下。
黑师叔一路将他领到村东头的一个所在,大大的屋子,有五间,布置的很奇怪,像个阵型。但秦重现在看不懂。还有十多间略小的屋子,早有一人等在其中一间屋子前面,是一个比秦重略大四五岁的青年。脸色发黄,头发杂乱像个鸡窝,见到黑师叔亲自送一弟子过来,忙迎了上去,恭敬地行礼。
老黑将信和人往那人一交,笑道:“铁柱师侄,人就交给你了。这三个月,他的所有都归你。我走了。回见。”
这话听得秦重心里一阵别扭。
这戒斋院,啥道观哪?师叔取名叫老黑,几个师兄不是叫叫高杆,就是叫小胖,这个更雷人,叫铁柱??再说,啥叫所有?啥叫都?啥叫归你?我成物品了?还是成牲口了?
受过凌铁匠多年熏陶的他,脸上却早挤出灿烂的笑容上前见礼:“秦重见过师兄。”
铁柱过来替秦重接过包袱,一掌拍在他肩上,脸上露出春风般的微笑:“早听说有个师弟要来我们堂帮忙,可算把你盼来了。”
秦重在这一掌之下,疼得呲牙咧嘴,双膝几乎要软倒,心说铁柱这名字取得真合适,这一掌,重得像铁锤一样,怕不得有五百斤重。好在天天打铁,满身的肌肉,总算顶住了,没丢老家伙的脸。
铁柱脸上闪过一阵诧异,这两年在他一掌之下没直接扑街的,就独此一个,而这个,还是个才一十二的小孩,看来底子不赖。
铁柱一把拉住秦重,亲热的连拖带拿送他进了住所。
秦重心想,随便这戒斋院有些奇奇怪怪的,但好在这里的人,都还算友善,不难相处,不然这日子,可怎么熬?
刚想完这个念头,就听五间大屋子中间那间一道响亮的嗓门响了起来:“那新来的苦力呢?赶紧来帮忙。来这儿可是来还债的,可不能让他轻松过这三个月。上次我的损失,真他娘的大,那黑运的家伙,净害我。死铁柱,赶紧把人带这来,我赶着用。”
铁柱一脸的尴尬,忙将秦重的包袱放下,拉着一口气都不曾歇的小秦重,飞速狂奔至那大屋子。
秦重跟着铁柱进入屋子,屋内的情形,再度把秦重给惊掉了下巴。
外观看着极其普通的屋子,屋内正中,只有一个大炉,比老家伙的那个破炉,至少要大上十倍不止,奇怪的是,没有看到风箱,炉内的火,静静的着,看不到任何引火之物,也看不到任何煤炭之物在内。不知道这火,是怎么起的。
围着大火炉,有五个超级大砧子,摆放的位置和五间大屋子很像,砧子边,各有一个大小不一的锤子。屋子的墙角,全是大柜子,放着各种各样的冶炼材料,越往上格,材料看少,应是珍惜的缘故。
被秦重视若珍宝的阴铁,一堆堆地散放在最下一层,看来是在这最不值钱的材料了。把秦重看得直愣眼,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所在?
屋子内侧有个躺椅,躺着一个圆球一样的老头,因为四肢奇短,肚子又圆又鼓,感觉像是要吹爆的气球。一只短短的手臂,拿着一个小茶壶,在喝着茶,双眼只见一条缝,不知道是睁着眼,还是闭着。
秦重看着这个人型大气球,几乎笑出声来。
铁柱忙拉着他,向老头拜见:“裘师叔好,这就是新来的师弟,秦重。”
秦重边拜见边在心中早已大笑,这个姓取得好,裘球啊。
老头冷哼一声:“秦小子,看你眼神无羁,手足暗颤,一定是想着裘球二字吧?”
秦重大惊,怎么心中的想法,这老头会知道的?
老头又怒哼一声:“每个新来的弟子,都是这么想的。你能瞒得过我?好教你得知,本大师的名诲正是上裘下球!”
秦重一脸鄂然,张大了嘴,半响说不出话来。这,是不是太神奇了?
这父母,还真有先进之明,取这个名字,人也如其名。
裘大师冷哼一声道:“别像个山货似的傻愣着了,那个谁,憨铁柱,把那个什么,最下面的那些破阴铁,叫这苦力炼成精阴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