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叶颜房间。
叶昊揉着额角,一言难尽地看着面前一脸“善良”的妹妹再次确认:“就这?所以你大晚上跟人一块儿去泼大粪了?!
叶颜颔首,面上纠结一瞬,不自觉开口吐槽:“太臭了......”
“知道臭还去!现在不怕脏了!?”叶昊略微扬高音调,简直要被叶颜这毫无顾忌的行事风格给气死了!
那么多摄像头啊!这要是被拍下......
想到这,他眸光一沉,神情严肃:“你们怎么去的?有没有被镜头拍到?”
他知道叶颜在电脑方面有天赋,要不然那些警察也不会聘用叶颜当信息技术部的顾问,但除此之外,他也不太懂这些,但他知道,这件事万一被曝光出去,大众可不管你出发点是什么,有什么前因后果才做出这些事,他们会有自己的看法,而镜头是有角度的,这就带来了偏见。
“哎唷,我是谁~哥——放心,我俩反侦查意识超强的~不会被拍到的。”我的手机可是有屏蔽干扰信号功能的!
最后一句,叶颜没说。
省得叶昊又要耳提面命不要搞什么犯法的事情。
这边,叶颜还在接受叶昊爱的教育;
另一头,秦家,对于家中一双儿女的教育问题——秋季开学,秦显和许星愁眉不展。
手上没停,秦星用还带着肉窝的小手洗杏子,等着把这些摔裂的杏子腌制进罐头,入冬前拿到大集上卖;
秦渡帮着他爹捋藤条,这编制筐虽然不值什么钱,却也是家里的一份收入;
秦母许星长得很清秀,常年卧床修养让她的气色不是很好,总有股孱弱的苍白,天气好,她被丈夫抱到院子的老式躺椅上,腹部上虚虚覆了张碎花小被子,担忧地看向儿女;
一家之主秦显身材高大,但略显消瘦,他脊椎里长了个瘤子,不能久站,一旦压迫神经随之而来的便是难耐的剧痛,而这肿瘤伴随着剧烈的疼痛还不止,甚至还会让他行为失控,撞墙等等...
秦显盯着儿子用剪刀将干燥的藤曼剪裁成适当的长度,见秦渡做的不错,又伸手搓洗杏子,看着还不到胸膛高的闺女坐在小板凳上乖巧的模样,神色松缓下来,出声催促道:“星儿,温婶不是喊你过去吗?赶紧去吧。”
“我还没洗完嘞~”八、九岁模样的小女孩整个人软绵绵的,明明在帮忙干活,表情却兴奋得好像在玩什么游戏一样。
秦显只是笑笑,将闺女小小的胳膊从水盆中捏起,细细用干布擦干净,又伸手抹了把小孩满额的汗珠,几乎没有用劲地用两根手指将人往院门外抵了抵:“去吧,别让婶婶等急了。”
见小姑娘蹦跳地跑出门,不忘提醒道:“早点回来啊,别乱跑!”
“哎——知道啦——”稚嫩的童声脆生生传回来。
支开闺女,没过多久,秦显又开口打发儿子去传话:“小渡,你去村头你钟毅哥那,把咱家昨天买的牛瘪拿回来,晚点做好再给村尾那儿送去,记得,要好好和人道谢!”
秦渡今年12岁了,每年吃牛瘪火锅的次数掰手指数还数不满一只手,闻言,咽着口水馋道:“咱家也吃吗?”
秦显看上去像是家里说一不二的严父长相,实则他疼爱儿女的程度不逊色于大多慈母,见状也是好笑,挥手驱赶道:“吃吃吃,快去拿,这嘴馋得要比得上星儿了。”
儿子风风火火地出门,一时间,院子只听到树叶刷刷声。
许星伸手抚上丈夫的宽背,感受到上面突兀的骨头,低声苦恼道:“渡儿要上初中,星儿一个人上小学,这次开学得让他俩多带点钱。”
山路崎岖,秦渡和秦星都是住校,一学期回不了几次家,每次回来还是看同学哪家是附近村子的,拜托对方家里人顺路捎上他们一段,再走一段山路回来...
这次开学,秦渡要上初中了,俩孩子离得远,回来的次数想必更少了...
秦显面上不显,内心也愁闷,见媳妇儿表情忧愁,赶忙出声安抚道:“他俩的生活费我早就准备好了,别担心。”
大掌整个包住妻子的小手握了握,秦显早就定了主意——小学和初中的学费和伙食费国家都包了,生活费再多也还抵不上他一个月的药费,他接下来几个月就让医生少开点止疼镇静的药,忍一忍总归能熬过去。
家里的钱最早是许星管的,自从她因为操劳过度要静养后,日常支出采买都由她男人负责了,有时候秦显身体不舒服,可能还要秦渡和乡邻帮忙,但家里有多少余粮她还是清楚的,此时见丈夫这么说,她不放心地追问:“真的?”
秦显镇定地松开手里的活计,缓慢转身,定定看着人:“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许星伸手一拍,脸上浮现薄淡的红:“你...好好说话...”
俩人是青梅竹马,水到渠成地相恋相守,要不是陡生变故,现在他俩的小家或许称不上富贵,至少凭借着秦显的敢想敢干,也能够得上小康、滋润。
老夫老妻还在打眉眼官司,院门外传来一声轻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