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小隐一行人晓行夜宿一连疾行了五天,傍晚时分,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西阳城,但他们并没有进城而是在城郊一处破败的古宅落脚。
古宅很大,原有多进房子和内院,转来转去活像迷宫一般,但满目残垣断壁,破败不堪,杂草丛生。红狼说,这个地方叫家庄,早年发生过瘟疫,全村人几乎死绝,村舍荒废,现在也没人敢靠近。
这样的位置和环境无疑是落脚藏身的绝佳之地。
地狼点起根蜡烛在前头带路,转弯抹角进入了一个祠堂。里面横七竖八堆放着不少杂物,有几张桌凳,地面放着好几张席子,不似其他地方那般积满尘土,显然事先已有人打扫过。
地狼让大家吃点干粮,稍事休息,随后吩咐了红狼几句便带着饿狼和熊狼离开了,屋里只剩下了红狼和隐狼两人。
红狼在一张草席上席地而坐,对隐狼道:“小隐,地狼刚刚吩咐让我看紧你,没有他的命令,你不得擅自离开古宅,否则视作违规。”
违规的意思自然是出师之事泡汤,而且还要接受处罚。
小隐苦笑道:“我啥也不知道,带我来参加行动,不会只让我窝在屋里睡觉吧?”
红狼笑道:“正是,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睡觉。明天一早,我也要外出执行任务,你记住,不要试图离开,万一出了岔子,影响了行动,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说一遍,千万不要擅自离开!好啦,接下来休息!”
小隐四下里看了看,在一张木凳上坐了下来,问道:“红姐,这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西阳城吗?”
“咦!”红狼愕然道,“你知道是西阳城?好像没跟你说过的呀。”
小隐道:“我读过这方面的。我们一直朝西南方向走,日行一百五十余里,走了五天,西南方向距我们七八百里的大城市便只有西阳城了。西阳州刺史清宴是位德高望重的大将军,长年镇守西阳边疆,治武功,深受百姓爱戴。”
红狼赞许地点头道:“你足不出户,知道的还不少!看来你的没有白读,有化就是不一样。既然你已经猜到了,告诉你也无妨。我们的确是要在西阳城执行任务,猎杀行动由苍狼和地狼负责,不过我们俩属于备选替补,若是行动顺利,无须启动备选计划,便轮不到我们出手了,呵呵。”
小隐道:“我总觉得稀里糊涂的,心里憋得慌。我们的猎物到底是谁?什么时候才可以告诉我?我……我真的必须杀人吗?”
红狼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行动的规矩,不到点决不透露进一步信息,以后你会慢慢习惯的。至于杀人嘛,做杀手总要有第一次的,除非你永远不想出师。”
小隐沉默片刻,又问道:“红姐,让我男扮女装什么意思?不是他们不喜欢我有意戏弄我吧?”
红狼摇头道:“你想多了。平日里开开玩笑倒也正常,真到行动的时候,谁敢胡来?放心吧,一切都是事先计划好的,或许正是需要有人这么做,才让你参加行动的。总之,你记着,作为一个新手,一定多看多记,少说不问!”
小隐还想再问,忽然发觉红姐背靠在墙上,似乎已经睡着了,不一会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时辰尚早,小隐哪里睡得着,可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清啥也做不了,只得席地而坐练功打发时间。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待睁开眼睛时,发觉天已大亮,红狼已不见人。阳光从天井照射进来,给破旧祠堂增添了一点生气。这是一个祖祠,高大宽敞,空荡荡的,祖宗牌位已全部移走,灰暗斑驳的雕梁画栋依稀可见昔日之辉煌。正面墙上贴着一张破旧的古画像,画上题字不全,勉强可以看出画中人身着武将装束,叫鼎,是个武状元。
鼎,家庄,清宴,这里不会是清宴的故里吧?
破败如斯,可悲可叹!该死的瘟疫!
信步朝外走,到处可见断壁残垣和东倒西歪的梁柱,有些地方的杂草长得一人多高。不禁心想,大宅破败前是何等气派,宅院的主人是何等风光,如果他看到眼前的情景,又会作何感想?
他想走出去转转,前脚迈出大门,脑子里便响起了红狼的叮嘱,迟疑半晌,还是收回了脚。
返回祠堂,翻出干粮吃了一点,实在无事可做,便坐下来继续练功。
如此苦捱了两日,已是七月十四,地狼、红狼他们没有一点消息,无聊得难受,实在受不了了,鼓起勇气走出了宅子去外面转悠。
空气中弥漫着扑鼻的霉臭味,四下里全是东倒西歪破败不堪的房屋,也没啥好看的,正打算返回,忽听远处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疾驰而来。心头一喜,必是地狼他们办完事返回来了,兴冲冲地跑前面去探望。
远远望见一行四人四骑到达村口便没有继续前行,而是拐进了一条通往小山包的小道。
二男二女,并非地狼他们。
瞧他们锦衣翩翩马如练,绝非寻常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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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了怪了,这四人什么来头?竟然大模大样地走进人人避犹不及的鬼村!
心中好奇,快步追了过去要探个究竟。沿山坡小道走了一程进入一片树林,见对面的山包上是个坟堆,原来他们是来坟前祭拜亲人!
小隐正欲撤退,其中的一个女孩引起了他的注意。她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圆脸杏眼,鼻挺唇薄,肌肤胜雪,一头秀发乌黑亮丽,穿了一身淡蓝色裙杉,显得优雅大气,尽显温婉之美。
小隐看得呆了,再也迈不动脚步。以前他一直以为青青的容貌够靓丽了,但眼前这个少女正应了中的描写: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女孩身后三人,从装束和神态便可看得出来,一个是丫鬟,一个是管家,另一个身高马大,应该是保镖。
点蜡烛,上香,献祭品,祭拜,烧纸钱,女孩全程神情黯然,嘴里念念有词,虔诚敬拜的模样美不胜收。
小隐看得赏心悦目,早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直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惊醒了他。听声音来的只有一匹马,应该是红狼返回了。
小隐不敢继续逗留,怏怏而回,走出不到十步,猛听那女孩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声音充满惊恐。小隐本能地转身,只见那女孩一边尖叫一边拼命蹬腿,随即摔倒在地。
小隐大惊,热血上涌,不假思索地猛冲了过去,如箭离弦,转瞬便冲到了女孩跟前。三个下人围在她身边,惊慌不知所措,只是拼命叫唤:“小姐!小姐!”
“我看见了,是蛇,小姐被蛇咬了,怎么办?”
“怎么办啊?”
女孩的脚脖子上有两颗清晰的齿印,有鲜血渗出。如果是毒蛇那就麻烦了。
“我看看我看看!”小隐推开管家,在女孩跟前蹲了下来,迅即掏出自己的手帕,在齿印上方扎紧,然后捧起女孩的脚用嘴吸吮毒血,边吸边吐。感觉差不多了,从随身带着的药囊中取出一瓶药将药粉倒在了伤口处,顺手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将伤处包扎了起来。
天君请一名道人给小隐治病,两人相处六年,小隐久病成医,也学到了一手好医术。
这时,女孩子悠悠醒转,微微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道:“我……我死了吗?”
丫鬟激动地叫道:“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管家长舒一口气,作揖道:“谢谢姑娘!谢谢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