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示意男孩站起来,自己蹲下身与之平视:“拿好了,可别被别人看见。”
几张鲜艳的钞票在我的遮挡下送入他的衣袋,男孩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也没想到我会给的这么多,那可是他乞讨好久好久才能达到的数额。
我又给了他几张小额零钱:“回去的时候上交这些零钱就行,那几张,你要藏好一点。”
“先、先生,这些太多了……”男孩惶恐地微微低头,不敢看我,犹豫着要不要将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我笑了笑,伸手摸摸他的头,然后把花插在自己胸口的衣袋里起身:“放心收下吧,这是你帮助我的报酬。”
男孩呆呆地看着我走远,终究是没想明白究竟帮到了我什么。
但那不重要,他隔着衣物,慎重地摸了摸衣袋。重要的是,他的家人们有好一段时间不用担心挨饿了。
我还没走出多远,突然浑身一寒,几乎是本能地往后做出闪避,暗中观察的苍蓝自半空猛然冲来,可惜仍慢了些许。
一只白净的手从侧方伸来,几乎是紧挨着我的胸前探过,我震惊地意识到他的速度在我之上。
但他没对我做什么,只是摘去了我胸前的花。
一切都只发生在呼吸之间,那只手的主人——一位陌生青年拦住去路,我面色不善地盯着他,他。这人相貌平平,身高、颜值均无出众之处,蓄了一头长发扎在脑后,使他的气质有些阴沉,他捻起那朵有些焉的小花放在眼前瞧了瞧,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又冲我勾了勾手指。
“跟我来。”
他抛下一句话,也不管我意向如何,自顾自转身就走。
我确信这是很陌生的音色。
苍蓝落回我肩头,偏着头,给我一个询问的眼神,我没说话,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跟上去看个究竟。
这张脸我敢确信从没见过,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条街的尽头是一个小广场,四周的街灯亮着暖黄的光,中间的喷泉还在高高低低地滋水,但广场的人流量已经远不如白天那么多了。
青年在一盏路灯下停住脚步,回身等着我,唇边是玩味的笑:“好久不见,烬夜。”
这声音……我瞬间惊道:“末心!”
他抬手抓住发际线一撕,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出现在我眼前,声音也完全变成了我熟知的阴柔音色:“没想到真能在这儿找到你啊,烬夜前辈。”
我看着他手里的面具,默默在指尖凝出能量刃,悄然做好了战斗准备:“你这技术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有趣,真巧,我也没想到第一个来追杀我的是你。”
末心连连摆手:“你误会了,烬夜前辈,我这次是以个人身份来找你合作的,与西盟无关。这次合作事关王座,有兴趣听我细说吗?”
我冷哼一声,并不信他:“前辈这种称呼就不必再叫了吧——西盟第十二席?”
对于身份的泄露,他显得并不意外,掏出手机操作一番,翻转过来展示给我:“看样子你已经知道,但就如我刚才所说的那样,此次我是以个人的身前来找你合作,请看这里,这是我的权限下所能看见的西盟人员分布图,足够得到你的信任吗?”
我定睛看去,这地图乍一看跟导航软件显示的几乎一模一样,零星五颜六色的小圆点正在移动,其中,一块圆形空地上有一个红色倒三角,想必这就是末心的位置了。
“它能显示西盟成员的实时位置,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等级。”末心只给我展示了片刻便将手机熄屏,“你也看见了,我们附近没有西盟成员,他们都被我支开了。”
西盟十二席能实时掌握所有成员动向,这份情报是祁然没有的,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虽然不至于让我完全信任末心,但至少他的诚意是到位了。
“苍蓝,去那几个标点位置探探虚实。”我将手一扬,苍蓝领命振翅起飞,很快消失在远处错落的楼房之间。
我又将目光看回末心——准确地说,是他背后的人身上:“这位又是谁?你带的帮手?”
来者是个金色头发的西国男人,蓝眼睛高鼻梁,同为浅色的睫毛像羽毛一样又卷又翘,那双眼睛比天空与大海都更纯净。穿着一件长袖花衬衫,宽松的领口露出一条简约的项链,插在兜里的手腕则戴着一只金色腕表。
好嘛,一身名牌,非富即贵。我顿时肃然起敬。
他噙着优雅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向我微微欠身行礼:“你好,我是荧惑,是末心的挚友。”
怎么会有人自称是别人的挚友啊?我疑惑地看向末心,但他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了,与荧惑耳语了几句,荧惑便又笑呵呵地走开了。
“你们这是……”对方这来了又走的操作看得我属实迷惑。
“唔,荧惑的确是我的好友,他其实不太明白我在做什么,只是单纯听说我要来见你,非要跟来不可。”末心略带歉意笑了笑,我不禁多看了荧惑几眼,他现在正蹲在马路边边刷手机边嘿嘿地乐,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