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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钧长老被她说得有些发怔,面上掠过一抹无措。
可是没一会儿,他便又道:“我早先也不知道曦和门主有这样的安排……再说了,他也解释得十分清楚,是有难言之隐,才出此下策!”
念明心狠狠揉了揉眉心,耐心逐渐消散:“若他真有难言之隐,真认为这所谓的魔阵,或许是封印,他便不会贸然指导我们破阵,随后又改口,让我等收手。”
“他方才回答云弟子所说的原话:若魔阵是封印,那么他贸然破阵,万一伤害了封印之人呢?——这话与他一开始的说辞,是否矛盾更为明显?!”
“如今从凌云门的动作来看,他们应当尚不知道自己与云门的恩怨已然暴露这一事实,那么这位门主来到凡界,或许只为了某种试探,结果息钧长老,你方才将此事全盘托出,相当于将对方所不知道的劣势告诉对方,且不也等于给了对方充分想好对策的机会!”
“就算你以不知情为由,为你方才的失误辩解,你又可曾想过,你每次冲动行事的作风,本来便存在着巨大的风险,你却一直不思悔改!”
息钧长老紧抿着嘴——先前他还觉得自己仿佛真做错事了,但听到念明心最后一句话,强烈的自尊心让他恼羞成怒:“我也是为了宗门与百姓着想!”
“更何况,明心掌门,此事即便退一万步来讲,也都是四名门之间的私事——那是他们之间的恩怨!我们本来便不应插手,那什么魔阵,我们不管便是了,究竟是不是封印与我们何干?!难不成四名门在,还会让它们闹出多大的乱子不成?!”
“我们今日主动汇报调查到的信息,也算是为宗门树立一个好形象,日后即便他们打起来,也牵扯不到宗门,甚至宗门有难,他们还会照顾一二!”
“依我看,我们尚真派不仅不该插手,还要将那个什么张子骞交出去,再把那个一直向着云门,还敢当面顶撞曦和门主的云常儿也给交了,日后便能高枕无忧!”
念明心:“你疯了么?!”
脑子一抽一抽地疼:“若凌云门当真以无辜修士为棋,想利用不知情的修士,替他们诛杀敌人,你以为这样的名门会一心一意保护凡界?!”
“若曦和门已与凌云门勾结在一起,你又如何保证其余二门与他们不是一个队伍的?”
“即便这四门不在一起,即便只有凌云门与曦和门,一直让他们以圣人的形象活在凡界众人心中,让众人一直盲目信仰,难道就会有好结果了么?——若有朝一日,他们势力扩大,你如何保证他们不会借助更多无辜的修士,来为自己谋利,甚至直接暴力统治凡界?!”
“到时候他们是仙,我们是人,你倒是说说,该如何应对他们?!”
“以他们的势力,再对比我们的势力,你再说说,他们有什么理由让我们高枕无忧?!”
她实在是郁闷:这个长老可以说是整个尚真派之中,最执拗也最不愿动脑的人了。
若非他在她当上掌门人之前,便已经成为长老,她绝不会让他坐到这个位置。
她实在无法承受下一次被他擅自搅乱计划的后果,气到捏印,对执法部的最高执法人下令:“近日的尸王任务,将由息钧长老带队前往处理,你稍后将任务令牌给到息钧长老,命其他弟子听长老指挥,从旁协助。”
收到对方回应后,她松开印契,对息钧长老道:“宗门如今人手严重不足,既然长老始终不愿调查鬼界之事,便帮忙处理尸王大事吧。”
“尸王如今连被摧毁两处塔楼,据说损伤巨大,以长老实力应当不会比张剑师逊色,所以,为宗门排忧解难这等大事,便托付于长老了。”
她说罢,也不管息钧长老能不能接受,开门便走。
息钧愣在原地好长一段时间,才意识到自己被发配到边缘位置!
还要捡张子骞完成不了的烂摊子!
他气急败坏,一拂袖,将议事堂之中的数张椅子碾压得粉碎。
可是气了半天也不会有人关注到他,他在室内踱步许久,最后收到执法人通过传声牌传来的询问了,迫不得已,只得往执法部门走。
…………
傍晚时分。
领了任务的息钧长老组织了古越、姜颜等几位大弟子,准备往调查到的下一处镇尸塔进发。
息钧长老收拾好行李与法宝,便从自己的住所出门,往主峰与大弟子集合,旋即一同离开。
不料刚到主峰,便在一条清净的小道上,看到一人倚树而立,拦住自己的去路。
息钧长老停下脚步,面色极其阴沉地看着这人:“云常儿。”
云常儿从远处收回目光,面向息钧长老微微一笑:“闻说长老要去寻找下一处镇尸塔?”
息钧长老冷哼一声:“又如何?这你也想插手么?——你是想插手尚真派所有事务不成?哼,你也不看看你的身份!”
云常儿不急不恼,侧着头问:“长老为何不带弟子我一同前往?”
“闻说长老将上次剑师所带的古越师兄和姜颜师姐,都带上了,那是否还漏了弟子?毕竟弟子也有经验啊。”
“呵,带你?”息钧轻蔑一笑,“你以为先前张子骞带你,便是真的认可你的实力?——你不过区区筑基小娃儿罢了!”
“掌门人方才处处忍让你,也是看在你年纪尚小、童言无忌的份上!”
“你知道你为宗门带来了多少麻烦么?知道你招惹的是堂堂曦和门主么?——你让开,莫要拦本长老的道,你还不够资格!否则的话,本长老可没有明心掌门这样的好脾气,本长老必定会为你的愚蠢行为,修理你一番!”
云常儿又淡然地笑了一下,但眼神之中,多了一道瘆人的光。
她如猎鹰一般盯着这人:“听长老此意,是即便被明心掌门训斥了,也不愿悔改啊。”
“你从许久之前便开始,一而再、再而三,毫无原则、毫无理由地,为了那立场不明的四名门刁难弟子、扰乱局势,甚至连张剑师你也不放过。”
云常儿冷眼看他:“你可知道,人的忍耐度是有极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