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路上,被粮草车颠的实在受不了的齐子原心里吐槽道:这几个士卒怎么回事?不知道本将屁股上有伤么?怎么专走这些不好走的路呢?怪不得只能当运粮兵,智商是真的不高。不过还好那个邹丹准头不好,这要是再歪一寸,我就可以回去净身了,呼,万幸啊万幸!我还没有儿子呢。也不知道大乔在家里怎么样了?还是先在乐成把伤养好再说,省的她担心。不过此战收获还是很不错的,袁绍现在逃去了中山,也不知道曹仁能不能趁机灭了他,但我倒是可以把河间郡收入囊中,这冀州粮多民多,一州之地就能养兵二十万,好好休整一个冬天,明年就能彻底灭了袁绍。可是大军入侵幽州的话,刘备从背后搞偷袭怎么办?如果攻打并州,那岂不是平白给公孙瓒一口喘息之机?
想到此处的齐子原望天天空道:“公与,本将记得你上知天,下知地理。今夜皓月当空,可否给本将讲讲这观星之术?”
沮授闻言,看了一会星空道:“帝星云集,光芒映长空。将星璀璨,光彩照世间。真乃大争之世也!”
齐子原睁大眼睛看了半天道:“为何本将什么都没看到呢?你所言的帝星,将星都在哪?”
沮授指着空中最大的几个星星道:“最大的便是帝星,围绕其周边者便是将星。”
齐子原怀疑道:“本将见这大星星不下最少五六十颗,围绕其周边者怎么也有成百上千。本朝的各地太守加起来也没有那么多,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沮授笑道:“天机如此,在下亦是不知!”
齐子原问道:“那你就告诉本将,主公命运如何?”
沮授再次看了一会星空后,摇了摇头道:“在下看不透!不止主公,漫天帝星之命运皆彼此相连又相互倾轧,在下身处局中又如何能看穿呢?”
齐子原闻言撇了撇嘴,也不再言语,心想这货八成是没看明白,然后跑过来忽悠自己,要是真有观星术,他当初为何不去辅佐曹操?诸葛亮能穷尽毕生之力也没推翻曹魏?唉,怎么能信这种不科学的东西呢?我这脑子真是瓦塌了!
沮授见齐子原沉默不语,立刻笃定道:“将军是在思考灭掉袁绍后攻幽还是罚并吧!”
齐子原叹气道:“公与有何看法?”
沮授道:“袁绍此战一败,已是冢中枯骨,只需派人策反其部下将领,或可不战而屈人之兵。待我军全据冀州后,在下建议攻打并州。幽并两州虽均与胡人接壤,然并州多山,胡人多骑兵,只需在西河郡驻扎一支大军便可有效扼制乌丸人入侵,北面有雁门关为天然之屏障,足可保并州境内无虞。而后再把黑山军或收编,或剿灭,如此内无忧虑,便可携滔天之势碾压公孙瓒,北方各州,将尽归主公之手。”
齐子原点头道:“并州张扬与境内黑山军皆非强敌,用不了多长时间便能消灭他们,公孙瓒如今也是不同往昔,断然不敢轻易犯境。如果能尽快吞掉并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回头一鼓作气打到辽东去,把胡人之地皆纳入主公版图。”
沮授闻言震惊道:“将军欲开疆拓土?”
齐子原点头道:“毕生所愿也,不知公与可愿随本将同往?”
沮授立刻抱拳,郑重道:“蒙将军不弃,沮授愿效犬马之劳!”
开玩笑,自古以来,开疆拓土那就是最大的功勋,可受后人万世敬仰,青史留名。反之,丢失国土那就是最大的罪人,受后人万世唾弃,子孙后辈都有可能遭受无妄之灾,不过同样可以青史留名!如今沮授眼见主将有如此志向,安能不喜出望外?更何况这个主将还是曹军二把手,仅次于曹操之下。
第二日午时,乐成太守府内。
齐子原得知牵招被俘后立刻派人把他带了过来。要知道这小子可是个智勇双全之将,当年曹操就是用他和田豫抵抗北境的鲜卑人入侵,并且二人从未让曹操失望过。
此时的齐子原趴在床上,拉着牵招的手语重心长道:“子经,你是个人才,若是陪着袁绍赴死就太可惜了,大汉需要你这样的栋梁,我主更需要你这样的才俊,归降本将吧,如何?”
牵招看着可怜巴巴的齐子原不禁感动道:“齐将军身受重伤亦不忘招见罪将,罪将感激涕零,然我主如今兵败逃亡,正值危难之际,罪将安能背主而去?恕罪将不能归降。”
齐子原感慨道:“子经之气节当真令人感佩,本将承认袁绍并非庸主,然其缺点却十分致命,纵使此战他能获胜,来日也会有灭顶之灾,这样的人真的值得你忠心追随吗?更何况袁绍如今兵不过万,如何能挡住滚滚大势?如此这般,子经还不愿降吗?”
牵招为难道:“袁家四世三公,皆乃朝廷栋梁之才,我主对罪将更有知遇之恩,提拔之情,罪将实在不忍此时背主投敌,望将军海涵!”
齐子原道:“子经,本将送你一句话,我等均乃军旅之人,岂可因私情而不顾百姓性命乎?为将者,保境可安民,拓土可兴邦,此乃将者之所为也。袁绍如今只剩一郡,败势已成,子经若归袁绍身侧,必定在起战火,如此又要伤亡多少兵卒?徒添多少孤儿寡母?若袁绍还有争夺冀州之力也就罢了,但现在局势如此,子经难道就不能为百姓想想么?子经也是军中将领,当知养兵需要钱粮,那钱粮从何处来?还不是百姓身上。我等兵卒从何而来?同样是百姓之中。子经,为了百姓能有一处太平之所,降了吧!”
牵招听着齐子原的大义之言,心中立刻犹豫起来:我们当兵不就是为了保境安民么?如今却让百姓陷入战火之中,于心何忍也?若是因为我助袁公而使得生灵涂炭,那我岂不是变成了冀州的罪人?将来还有何面目去见家乡父老?与其如此,那还不如投降曹军呢,最起码如今的曹操是最有可能统一北境之人!想到此处,牵招立刻单膝跪地道:“罪将愿降将军,来日保境安民,还百姓一个安居之所!”
齐子原大喜道:“子经快快起身,得汝一人,本将胜得十万大军。今日本将有伤在身,实在不宜饮酒,否则定要与子经大罪个三天三夜。”
牵招感动道:“罪将谢过将军!”
齐子原问道:“本将记得子经是冀州人吧?”
牵招道:“回将军,末将安平观津人氏。”
齐子原道:“子经可曾在冀州见过一种头顶长着两根巨角,上有树枝般分叉,体型如同骏马一般的大型鹿类。”
牵招想了想道:“好像确有此物,末将曾在河间与公孙军交战时见过,当时颜良将军还曾射杀过一只献给袁公,可惜袁公不喜,最后赐予众将食用,末将这才有缘一见。”
齐子原喜出望外道:“此鹿乃群居生物,绝不会单独行动,既然你们在河间见过,那就劳子经在河间境内寻找其身影。汝当切记,万不可伤其性命,最好能抓到活的,本将要用它们打造一支所向披靡的破阵之军!”
牵招连忙拱手道:“末将领命!”
牵招走后,齐子原美滋滋的想到:嘿嘿,先把这小子拿下,省的他回头跑刘备那边去,听说他和刘备以前还是刎颈之交呢!也不知道卢玉兴那小子在平原时都干了什么?这么好的人才还能给我留下,真是个好人,呸,那是个狗东西。还有田豫,这小子跟刘备的关系也不错,还好他目前帮公孙瓒驻守代郡,我还有机会!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内,齐子原先是把甘宁调到渤海郡驻守,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训练一支骑兵和一支水军,建立大型水寨,剿灭近海水匪,打造大型船只,取得制海权。冀州内,颜良丑亦是快速收复渤海,河间境内其余各县,有些县城甚至在曹军还没抵达时便已主动来信归降,看来袁绍战败的消息彻底摧毁了他们对袁氏的信心。美中不足的是,进攻中山的曹仁被袁绍这个亡命之徒一顿猛锤,战败的曹仁只能灰头土脑的跑回常山休整。而齐子原也能理解曹仁,毕竟他的部下连日苦战,早已疲乏不堪,再遇到袁绍这种以命相搏的打法,败的不冤。所以并未给他处罚,只是让他镇守常山,剿灭境内匪患,提防袁绍与黑山军即可。不过这牵招倒是在河间境内寻到了马鹿的身影,前前后后捉回来了上百头,收到消息的齐子原还特意跑过去看了看,果然与印象中的马鹿长的一模一样,大大的眼睛,长长的鹿角,健硕的身躯,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欢。齐子原当即下令给马鹿打造专门铠甲,要能包裹全身,包括鹿角那种,活脱脱的重骑兵模式。至于训练就完全可以慢慢来了,反正马鹿性情没有那么凶猛,不怕它们肆无忌惮的伤人,至于不敢冲阵也没事,大不了到时候蒙上鹿眼冲锋嘛,反正这个东西就是冲一波的作用,要么凿穿敌军阵型,要么被挡住反杀。
这一日,观看马鹿训练的齐子原突然见到牵招向自己走来,随即笑着道:“子经,近日收获如何?”
牵招苦笑道:“回将军,末将带人走了很多地方,可都无法在寻到马鹿身影,这次仅带回来二十多头。”
齐子原摆摆手道:“无妨,想必是这马鹿的栖息地被入侵,余者便逃离了此地,万物皆有灵性也!能得到这些,本将已经很满意,明日便无需在去寻找,在营内好好休息一番。”
牵招笑道:“诺!末将听军师说将军打算用大虫组军,末将虽不知东北虎为何物,但却侥幸活捉了三头大虫,将军是否移步一观?”
齐子原大笑道:“这还没到东北呢,怎么可能会有东北虎?其实这东北虎就是大虫的一种,不过此虎于冰天雪地中生长,天然就比其它虎类骁勇善战,再加上恶劣的环境使得它们战斗力更加强大,所以有虎中之王的美名。你抓的大虫虽也凶狠,但跟东北虎比还是差了不少。这样吧,把它们的虎皮都剥下来,本将回头要带给主公。虎鞭,虎尾,虎掌给太史慈等众将补补身体,其余虎肉尽数平分给重伤士卒与功勋卓着者,虎骨炖汤,分派我军原有士卒。”
牵招疑问道:“将军,那我军的降卒?”
齐子原笑道:“自古亲疏有别,若人人都能食虎肉,喝虎汤,那赏与不赏有何差别?告诉那些降卒降将,想吃好的,那就给本将拼命去争取,他们的表现本将都能看得到,若无军功在身,趁早回家耕田,本将麾下不养废物!此乃本将治军之法,子经可莫要多心。”
牵招连忙道:“末将明白,将军公私分明,此乃我军之福也,末将这便去办。”
牵招走后,周泰好奇道:“将军,你说东北虎在东北,那这东北又在哪里呢?”
齐子原不假思索道:“辽东以北。”
周泰道:“那可是公孙度的地盘,若要取得东北虎,那岂不是要灭掉他?”
不等齐子原说话,沮授连忙跑到齐子原身前道:“将军,主公密信,十万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