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赫朝野,权倾一世的王甫就这么死了。
阳球自己还有点恍惚,自己就这么做到了当年陈蕃等人都做不到的事吗。
一时间阳球不知道是骄傲还是悲哀。
就在这时,旁边的刀笔吏上前问道:
“校尉,犯人死了,但这判决还没画押呢,会不会有问题。”之前,他们埋王甫的时候,没问题,人杀了,倒问起问题来了。
阳球看着刑室内的的刀笔吏,此时这十几个惯于刑名的老手,都莫不知声的望着自己。
阳球知道他们是等自己揽过责任,毕竟自己才当上司隶校尉,还没有和这些小吏结下恩信。
阳球也不在意,摆了摆手:
“死了也能画押,后面让佐写一份认罪表,你们直接帮他盖。
另外,把王甫的尸体给我悬在夏城门,再给他挂个牌,牌子上就给他写“贼臣王甫”四个字。
他那儿子王吉不是在沛地经常这么做嘛。我也学一学,这就叫,以彼道,施彼身。去做吧。”
众刀笔吏相互看了眼,齐声:“喏!”
他们倒不觉得阳球做的有多严酷,毕竟作为诏狱的刀笔吏,更酷虐的主,他们都见过。
吩咐完后,阳球就回署了,他在想,该拿段颎怎么办。
肯定是要弄死的,这老革别看现在乖,一旦放出去,死的就是自己。
但该怎么弄死呢?
想了一会,他把审配喊了过来。
审配正忙着收押段太尉的羌胡义从,听到阳球相召,忙入署参赞。
阳球把这事和审配一五一十讲了,包括为何一定要杀段颎,但杀了又会有哪些祸患。
他视审配为心腹,自觉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审配是河北人,对段颎这个西北宿将的观感也就那样,相反他还认为此君不如皇甫规甚多。
段太尉的确战功赫赫,在西州凡百多战,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斩首数万。但是呢!前后花费四十四亿钱,羌胡还是屡叛不止。
而皇甫规,抚定羌胡,为国家省却数十亿钱。这就是差距。
所以当阳球说要弄死段颎的时候,审配除了一点惊讶,并无任何觉得不妥的地方,他想了一会:
“明公,既然段颎必须死,又不能因我们而死,那何不让他自杀。”
“自杀?”阳球眼睛一亮,思路被打开了。
是啊,让他自杀岂不是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吗。
他在军中有威望又如何,他自己因罪自杀,那朝野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而且,现在这老革正好有把柄在手,带兵入禁,持械拒捕,哪一条不能吓他。
到时候以这些罪名威胁他,逼他自杀,这事就齐了。
想定,他没让审配去做,这类刚直君子,不宜为阴私丑事,让他参赞谋划就行。
他让审配退下后,就找来一随扈,问道:
“府上还有多少鸩酒。”
作为诏狱,自然是不缺这些的。
那随扈想了一会,说道:
“概莫还有三瓶,前日子用了不少,一直没补。”
“嗯,你去取一瓶给我。”
听罢,随扈退下去取鸩酒了。没一会,他就端着瓶子,上来了。
阳球默默将鸩酒放进衣袋,就下去找段颎了。
到地方时,段颎倒吃喝起来,他抱着一桶粟吃着,桌上还有一盆羊肉满满当当,一看就有食欲。
阳球见此,想到自己忙了一天,滴米未进,这老哥倒吃喝上了,暗骂下面的人没有眼力见,不满的哼了声: